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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候着的小太监立即回,“回千岁爷,大约一个时辰,亥时便散了。”
宁轻鸿又问,“今日来此的都有何人?”他边说着,似乎察觉到乌憬的视线,抬手轻轻碰了碰少年的额角。
像在责怪他一点也不专注。
乌憬下意识闭眼,又睁开,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宁轻鸿又这个想法,他只是一个傻子,便是不出神,专注地去听,也听不出什么。
小太监答,“都是些上京赶考的富家子弟。”言下之意,今日来此的没有清贫学子,来的都是有钱有势之人。
宁轻鸿只淡淡问,“京中的呢?”
小太监稍稍退后半步,另一作常服打扮的内卫府探子答道,“有礼部李侍郎家的庶三子、御史中丞的庶五子、尚书右员外郎的嫡子、富商行会的柳家嫡二子……”
这文会在花楼画舫举行,本就不是什么能大张旗鼓,叫人知晓的光彩事。
本该是隐密进行之事,但宁轻鸿今日起了兴致带少年天子前来,来之前,就将画舫上的事打探清楚了。
但即便他今夜不来,
探子也会将消息禀报给他。
宁轻鸿笑,“京中官员还是有些脑子的,来的人都是家中庶子,只有小门小户拎不清头脑。”
尚书员外郎便是个六品芝麻小官,至于入不了朝堂的富家商贾,也包含在他这小门小户的四字之内。
那小太监答,“是,内阁大人们都并未派人前来。”言下之意,底下的都是外人,前来赶考的学子同京中官员勾结上,本是件寻常事。
私下能聚集到这么多人,并不是一人能轻易推动的,背后上上下下的关系错综交杂,这些人的家世背后都存着能在宁轻鸿眼皮子底下,钻科举空子的心思。
便是叫千岁爷发觉出落了,舍弃一个庶子顶罪,也不痛不痒。
但此事为何缘起,自然也有个因果。
宁轻鸿问,“这些日子崔氏做了何事?可有大肆宣扬?”
那探子答,“崔氏前日醉酒,话不曾忌口。”
叫人知晓九千岁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内阁臣子们派发请柬过去,千岁爷都如此了,底下人听着,自然也动了一层心思。
但好巧不巧,这尚书员外郎正巧同左相有那么一层关系。
宁轻鸿沉吟片刻,“去派个人到黄怀仁府上,让他明日早朝弹劾尚书员外郎一笔,放话下去,让黄怀仁用其嫡子作协,逼尚书员外郎将今日参与文会之人都一一供出来。”
黄怀仁便是将请柬给了崔氏的内阁臣子,他做了错事,明日千岁爷即使要将他当靶子,也只能有苦说不出地跟着去做。
但此事只是小事,罚也不能罚得多重,只是杀鸡儆猴,为了让左相一党同上京赶考的世家结下一梁子罢了。
此后若左相做了主考官,此事必然还会再被翻出来作导火索。
宁轻鸿三言两语间,便将事安排得妥当,他说罢,探子便恍然大悟般,跪地应下。
事了,他将视线投向一旁的乌憬,宁轻鸿似有询问的意味,就好像在问人可曾听懂。
回应他的,是正在低着脑袋,有些无聊地抠着手的少年天子,见宁轻鸿不说话了,还有些困惑地抬头看人,满眼迷茫。
怎么突然看他?
乌憬不解。
宁轻鸿静了一瞬,又无奈地摇首笑,“罢了,慢慢来。”他说罢,还是惩罚似的,曲起指骨轻轻碰了下乌憬的眉间。
少年被他这般碰了两次,第三次也呆呆地站着原地,不躲不避地闭上眼等宁轻鸿伸手过来。
反正又不疼,
乌憬想。
宁轻鸿收回手,微叹了一声,见乌憬无聊地不知做什么,只能将人带离窗边,回到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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