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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的潮热始终褪不净,陶言蹊恍恍惚惚地穿过人群,拐过巷陌,来到了一片单身公寓小区。
其实他手头的继续够换个更好的地段租房,但自己一个人住,房间太大了总觉得空空荡荡的,寂寞得慌。
公寓是个小套间,他回家后囫囵冲了个澡,裹着浴袍钻进了被窝里。
现在已经是深秋,虽然白天气温还看得过去,夜里却冷清得不像话。
陶言蹊把脸埋进枕头里,思绪开始不受控制地乱飘。
今天偶然遇到的那个男人,是他的……前男友。
刚认识昙燃的时候,他才高一。
长得柔柔弱弱,成绩也一般,母亲的病耗尽了家里的积蓄,自卑贫穷,父亲更是长期不管不问。
那样的他,理所当然地遭到了校园暴力和霸凌。
被欺负得最狠的那次,他不仅被飞来的足球击中了脸,还被泼了一身冰凉的青柠汽水。
“急匆匆地翘课去哪啊,陶言蹊?上赶着去投胎呢?”
“瞧他那瘪三样,憋半天也憋不出个屁来,欺负他都没意思。”
“……”
更多恶毒的话他已经听不太清。
虽然成绩一般,但校纪校规他还是会遵守的,这次破例,是因为意外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陶言蹊是吧?你抓紧时间来医院一趟,你妈妈她……”
心脏痛得揪紧,就算女人已经久病沉疴,但真正到了那一刻,他依然痛苦得快要窒息。
“我,我这就来。”
甜腻的汽水沿着校服往下淌,溽热的暑霞,来往的车流并不愿意搭载这个脏兮兮的少年。
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不知道是因为眼泪还是汗水。
陶言蹊揉了把眼,狠下心要去骑路边的共享单车,却忽然被一辆轿车挡住了去路。
车窗被人摇下,他望着后座熟悉的那张脸,神情怔忪。
“去医院是吧?上车。”昙燃抬了抬下巴,脸上没有多少表情。
“可是,我身上很脏……”
陶言蹊的声音很微弱。
他的怯意倒不止是因为嫌弃自己,更多是来源于眼前这个少年的压迫感。
昙燃是他们班的数学课代表,轻轻松松就能甩开后一名大几十分的少年,不论容貌还是气质都是顶佳。
更逆天的是运动天赋也被点满。
陶言蹊时常能在操场上听到女孩子们兴奋的尖叫呐喊声。
这样耀眼的人,应当格外嫌弃自己才对。
陶言蹊垂下眼,转身就要走,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阵风声。
“接着。”昙燃扔给他一条干净毛巾,
“先上车,后备箱有一套校服,你先凑合穿,到时洗干净了还给我。”
“……啊?”
被突如其来的好意震撼得有点懵,陶言蹊愣愣地望着他,一时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搁。
直到昙燃的脸色隐隐变得有些不耐烦,他才后知后觉地道了声谢,匆匆上车。
车前坐着个和善的大叔,看上去是昙燃家的司机,他见陶言蹊基本上擦干了身上的饮料,就贴心地拉上了车窗的遮光板。
“小同学,你就在车里把衣服换了吧,在外面多不方便。”
陶言蹊动作一滞,余光瞥见身边的昙燃也别开了视线。
是哦,他们都是男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低低地应了声,开始解校服衣领的纽扣。
甜丝丝的青柠香味在车厢中蔓延开。
昙燃没有刻意去看,但从窗边玻璃的反光中,能清晰地瞧见少年纤细的脖颈和瘦窄的腰,以及比常人白得多的肌肤。
他的喉结微微动了动。
苍白的,脆弱的,似乎轻轻一掐就能折断。
荏弱得不像样子,偏偏又直戳他心底最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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