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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听见对方的呼吸似乎变得急促了些，再次转过头时，就看见郑临渊的眼眶已经变红了。

他一愣，摸了下郑临渊的脸：“跟你开玩笑的，你急什么。”

“什么开玩笑？到底有没有小孩？给谁生的？”郑临渊的声音也抖得厉害。

他抓了郑临渊的手摸向自己腹间的刀口，有些不耐烦地哄道：“你的你的。”

郑临渊的指尖落在那道疤痕上，疤痕变得好烫，烫得他不敢再抱沈浮汐。像是怕自己稍一用力，对方就会受伤。

对方的下巴压上他的肩窝，有泪水无声地落在他的颈间。

沈浮汐恍惚地抬起手，摸了摸郑临渊的后脑勺。

他听见郑临渊哑声开了口。

“老婆，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

“你这几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你说句喜欢我会死是不是。”

沈浮汐始终没说话，直到对方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才将两人紧贴的距离拉远了些，又看见郑临渊将身侧的抽屉一格一格地打开了。

一共三格。

每一格里面都放了木架隔成九宫格，九宫格中整整齐齐地垒着一沓又一沓的纸兔子，每天都会增加一只新的。

一千九百七十一只纸兔子。

还有一只刚折了一半。

不过没关系，这只还没折完，沈浮汐就回到他身边了。

——

“平时都无所谓，星期五你不能留我加班，”沈浮汐靠在他怀里，“沈乐乐每个星期都是最晚回家的小朋友。”

“沈乐乐？”郑临渊眼中一亮，又去亲他，“好可爱。”

陈旭阳没跟他说过这些，或许是在有意避及这个话题。

“都还没上小学，”郑临渊皱了下眉，“不能让她寄宿。”

沈浮汐也知道，可他没办法，下班时间越来越晚，他不得不让沈乐乐去上全托幼儿园。

“也就这半年是这样，上大学的时候，我都是带她在外面租房子住。”

郑临渊每多听一个字，就在后悔自己这几年为什么不能再死皮赖脸一点，如果当初没听沈浮汐的话，他也不至于到现在才知道自己还有个女儿。

“以后不会了，我们每天一起去接女儿放学。”郑临渊稍稍倾身，与怀里的人对视，“沈浮汐，为什么说着不想见我，又要给我生孩子？”

沈浮汐神色怔然，记忆再次回到了高考结束的那段日子。

他在整理废品时，终于还是把那本草稿纸留了下来，然后整晚望着上面一整页的“沈浮汐”发呆。

本来决定第二天就要去打掉这个孩子的，但他好像又舍不得了。

就像无法丢掉的这张废纸一样。

沈清看出了他的犹豫，但她又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权利去干预对方的决定，毕竟自己也不是个好的示范。

沈清只是说，如果你不想要她，那你就不会像我活得这么累，也能让自己的生活有更多选择。

如果你舍不得她，那就生下来，我们两个像养沈欣月那样，也能一起把她养大，就当是去父留子。

那就留吧。

沈浮汐想。

就算郑临渊与自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但宝宝的体内也流着自己的一半血。如果连自己也不要她了，好像也很可怜。

后来高考成绩出了，沈浮汐确实能上个公办的大专，就申请了推迟入学。沈乐乐刚满两岁就被送进了幼儿园，沈浮汐在校外租了个稍微便宜点的房子，才再次回到校园。

但他也因此变得很忙，除了学习就是忙着找临时工。郑临渊当时给他的卡里还有很多钱，但他没用，说那些都是沈欣月的。无论沈清怎么劝都没收，沈浮汐说他自己会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