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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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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什么日子啊。

赵白河一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左右逢源能跑则跑,今天的血性和火气却压都压不住。直到铁钉全部物归原主,他才转头看向周檐。

他见过周檐打架,那玉石俱焚、生死不论的架势是人是鬼都得吓一大跳。骑在人身上的周檐发现了地上的板砖,他拎起这块趁手的凶器,打红了的眼直盯对方脆弱的脑门。

“别真弄死了!”

见表弟高举板砖,赵白河连忙大吼着起身,从背后牢牢架住了周檐。接着才看向地上二人,用滴血的手指尖指向远处:

“给我滚。”

这神经病兄弟俩一个杀人不眨眼,一个动刑不留情,作妖的光头哥和胡茬男这才明白自己踢到了铁板。他们连滚带爬落荒而逃,坟井前才终于安静下来。

湿冷的雾霭中,月色沁进来一层稀薄的青辉。

赵白河还维持着从背后搂住表弟的姿势,他搂得很紧,双手紧覆在周檐剧烈起伏的胸廓之上,直至表弟的呼吸逐渐恢复平稳、手臂也慢慢垂了下来。

以上这些,赵白河身为表哥,做得心安理得。

可等到双方都冷静下来,触碰着表弟精干劲韧的身躯,嗅闻到表弟身上的清寒的皂香,赵白河才觉察与自己这三年连日连夜的思念比,一切都太过于详尽、太过于写实。赵白河的鼻尖近得都快碰到周檐的脖颈,一轮轮呼出的白气颤颤抖抖,拂上周檐细柔的汗毛。周檐那头青黑齐楚的短发里,几缕硬发丝乖僻地从耳后扬起,搔得赵白河脸颊阵阵刺痒。

有时在一些深夜,在深深的、深深的夜里,枕头、棉被、还有空无一物,都曾是周檐。无数次,这些伪物被自己投影上最美好的幻想,被一一附上追忆中所爱之人的肌肤与筋骨。

但如今,周檐的呼吸声好近、好真切。

赵白河明白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逾界了。

松手之前,赵白河最后近近看了一眼周檐的脸,颤动的睫毛下,一双透红的眼睛泫然欲泣,泪光里濛濛倒映着的,是一旁挖好的空荡坟井。

黑洞洞的土穴里,只能看到一层沉滞的、不流动的白雾,深幽可怖仿若无底。赵白河明白再过一小会,这里就将是外婆永眠的居所。届时,不大的棺材沉入其中,笳乐吹着,炸几挂鞭,这里也许会热闹那么一阵子。但随着泥土一铲一铲填埋,外婆终会是一个人躺在这里。

这是一份同样的隐痛、同源的悲伤、心脏之上同位的疮疤。小白和檐檐总是一起喊着外婆领压岁钱,一起吃外婆做的红薯丸子。外婆和小白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当哥哥的,要照顾好弟弟”。

往旁边不多走几步,还能看到一座矮坟,里面是小姨。曾经和周檐一起住在乡下、朝夕相伴的亲人们,就全埋这儿了。

是因为周檐需要一个哥哥,赵白河才没有松手的。他将怀中的表弟拥得更紧更牢,就和以前一样,有什么委屈、有什么难过,全都在哥哥怀里发泄出来就好了。

可是。他的指头被一下握住,接着手腕也被掰开。从蛮力撕裂的缝隙中,表弟抽身逃了出去。

周檐既不看赵白河,也一句话不说,走远六七步停在一棵黑森森的柏树下。高瘦的身形在白茫浓雾中失了色彩,只留一个不清的轮廓。

就算不说,赵白河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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