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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对方和自己打过的那不多几炮。
好像才十八岁吧,妈就死了,这么大个人以后谁来疼啊。
想到这里,赵白河一把夺过周檐手中的黄表纸,将表弟的脑袋硬按到自己的肩膀上:“要是累了你就靠着歇一会儿,我来帮你烧。”
小姨的很多事情,赵白河也只是听说。
那天,周檐那位只在传闻中出现过的有钱老爹竟然亲临乡下,而他不辞辛苦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高三快毕业的儿子带去国外念大学,接受所谓精英教育。
周檐坚定回绝了父亲,却没想到白冬梅一见了旧情人,疯都发起新花样来。她神神癫癫扑上前夫的身子,嘶吼说:“我就知道你来救我的!我跟你回高楼房!这里都逼我吃药,吃红薯,打死他们!把他们都抓到监狱去!”
外婆上去拉自己女儿,却反被推倒在地起不了身。这爸来得莫名其妙,像是突然才想起有这样一个半大儿子似的,周檐看着堂屋里的一团糟,抄起扫把便将这个添乱的男人赶出了家门。
“你给我滚!”
既然不受这家人待见,那也没必要讨好,男人不再留念,坐上自己的宾利便驶离村子。而这时,白冬梅又像个阴魂不散的女鬼一样,趁周檐扶起外婆的空隙,从老屋里披头散发地就冲了出来,她一边跟在车后狂奔,一边还大叫着“救我!救我呀!”。眼看就快追不上对岸的轿车,白冬梅竟然一跃跳下湍急的河流,是拿命和前夫赛跑。
疾驰的轿车直到消失也没踩过一下刹车,在河里差点被湍流冲走的白冬梅让岸上围观的村里人看够了热闹,最后还是安顿好外婆的周檐纵身下水,将自己母亲捞上了岸。
那天之后,白冬梅受凉生了一场肺炎,接着就像开化似的,不叫也不闹了。她记忆恢复了不少,和正常人一样在家中做起家务、照顾起行动不便的外婆,还嘱咐儿子最后三周时间安心准备高考,一定能上个好大学。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风波已经过去时,她却毫无征兆地吊死在了家中的房梁上。
周檐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急救车和警察赶到时,他没哭也没闹,只是呆滞地坐在双眼暴突、舌头外伸的尸体旁。那些因痉挛和大小便失禁而产生的污秽,一大片糊在周檐身上,在五月末的闷热天里熏蒸出极不可闻的恶臭。
总之死得是很不体面。
至此以后,周檐没再说过一句话。有人说他已经被吓傻了,有人传他脑子里也遗传了些毛病,还有人抨弹他一滴眼泪不掉实属不孝,估计早就在期盼这个碍事的精神病妈妈早点归西。
想到这里,赵白河将黄表纸往火盆里一扔,又看了眼靠在自己肩膀上打盹的表弟。原本话就不多的表弟现下更沉闷了,赵白河叹了口气,伸手从后面搂紧了周檐的臂膀,让表弟能更近、更稳地靠在自己怀里。
他们两人唯一一次离开火盆,是去镇上为白冬梅办销户手续。
办丧事的那几天,天天都晒着大太阳,从村子到镇上的那条新修的水泥路被烤得青烟直冒。赵白河趿拉着人字拖跟在一言不发的周檐后边,他陪着周檐几天没睡,脑子昏昏胀胀,走得也有些乏力,只感觉火烫的路面歪斜畸扭,胶融了一般,在吃他的塑料鞋底。
他和周檐一路走到镇派出所,户籍窗口,将死者资料递交过去。周檐坐在柜台边上填表,亲笔书写母亲的生前信息,赵白河站在表弟身旁,身上刚起的汗被屋内的空调冷气吹透,帮着工作人员一份一份地清点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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