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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毁程序一般肆无忌惮,撞得肺叶都几近停止运作。
梦中婚宴上的辉煌灯烛似乎还直射在眼前,在周檐漆黑一片的视野里扭曲成红色的绿色的、水面油花一般虚幻诡谲的残像。
周檐是不怎么做梦的,偶尔一次,主题都很普通,要不就是高考,要不就是妈妈。
可刚才这个梦里的事情,有的真,有的假,以一种古怪却自洽的方式连贯成闭环,让他一下根本分辨不清到底哪些是现实中发生过的。
周檐张开嘴使劲吸了几口气,喉咙焦干,发疼。他强迫自己伸出绵软脱力的手臂摸到枕头边的手机,在这个安静到可怕的凌晨四点,开始一条一条清点。
首先,看向屏幕上的日期,现在确实是十二月,距离周檐上一次见到赵白河又已经过去了差不过六个月。
第二,打开微信找聊天记录,他确定自己曾是收到过今天的吃席邀请的,但发来消息的人并不是赵白河,而一如既往的是他的大姨,大姨让他去的也并不是赵白河的婚宴,而是他一个表外公的八十大寿。
第三,他确实也已经推辞掉了这次宴席。缘由的话,并非是要和赵白河赌气,周檐翻检着短信,对的,缘由是早在收到邀请之前,他就已经有了另一件更为重要的安排——和四中正式签约后,年级主任联系了他,约他在今天去学校面谈入职后的具体工作事宜。
手机的冷光照到周檐脸上,仿佛是这一团糟的混乱之中唯一能寻觅到的窄小出口。他终于理清一切,贴在枕头上的脸侧已然浸满热汗。
在这六个月的季节轮转里,周檐一度觉得自己想通了:表哥的生活他没理由干涉,就算赵白河相亲结婚生孩子,带着小孩来学校让周老师多多关照,那无非也只是标志着一段本就没什么道理的不伦性关系至此画上句号而已。
可现在,周檐却很生气、非常生气、气得要死。
赵白河!他凭什么这样啊!明明都,明明都已经和自己上过床了,居然还想着要去过正常的婚姻生活吗?居然还有脸邀请自己去参加他的婚礼?!
上上次和赵白河见面,做完爱之后赵白河光速提裤跑去搓麻将,把他一个人扔在那里打扫厕所。
上次和赵白河见面,他盼着要和表哥多相处一会,赵白河却直接送他一个鸽子大礼包。
周檐辗转反侧,一向理性的脑子里全是缘由不明的爱恨。大学的这四年里,他和赵白河见面八次,做爱七次,而如今,他已经厌倦了漫长的等待,厌倦了被动的见面,厌倦了期待和失落的交替折磨。
极其艰难地捱到早晨七点,也不管年级主任有没有在睡懒觉,周檐一个电话就杀了过去。
年级主任接了起来,似乎正是被他从睡梦中吵醒,声音还迷迷瞪瞪的,问周檐这么早打电话有什么事。
周檐相当郑重地开口:“李主任,我今天临时有点家事,面谈的事情需要换一个时间。”
这李主任倒也是个工作狂,刚被下属从被窝里头揪出来,就开始哗哗翻自己的记事簿选着日子,她问周檐:“明天行吗?明天上午我有空。”
周檐沉吟了一阵,道:“应该也不太行。”
一商量好时间挂上电话,周檐就迅速翻身下床,穿衣,洗漱,整理。
他完全想明白了,如果这档子莫名其妙的饭后性交是种规矩,那也是赵白河先违反了这个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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