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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说道:
“我二人不知宫规森严,这簪子只因我二人曾经共事,商讨牛痘之事留下的纪念,并非私心。况且我在宫外已有婚配,纵使夫婿亡故,无意再嫁,曹大人风华正茂,前途无量,亦无有此心,我二人只换过这一簪,并无泄露机密、秽乱后宫之意,还请皇上明察!”
齐东珠说了一通,心中又是恐慌又觉得荒谬,心中又难免升起一点儿火气来,寻思怎么什么糟心事都让她给碰上了。她与曹寅相交是朗月清风,没有掺杂半点儿旁的心思的,二人莫说是如此私密之事,便是彼此的家事、朋友都未曾谈及过,齐东珠半点儿不觉得曹寅对她有半分那方面的心思。
再者说,就算纳兰东珠的皮囊长得好看,让男人难免心生浮动,曹寅也是君子。当初曹寅赠与齐东珠这跟簪子的时候,就说是随家妹逛街随手买的,言语之中可没有半分暧昧之意。齐东珠绝对称不上纵横情场,也算不上经验丰富,但她也不是一片空白啊。
如果曹寅真对她有点儿情愫,那曹寅表达得可太隐晦了。
退一万步说,即便是曹寅真有点儿情愫,齐东珠也对他有好感,二人相交几年,所换也只有手中这个簪子,其中没有只言片语,也没有传达任何信息,康熙作为一国皇帝,虽然他的紫禁城是他的后花园,但监视得细致入微到了这个程度,也未免太过头了吧!
这又不是什么地下当接头,这只是一个银色簪花儿!
齐东珠想明白这些,倒是没那么害怕了,愤怒的情绪占了上风,使她即便跪在地上,头上的呆毛却无法自控地竖了起来。
封建皇帝都有病。她心道。同时开始盘算怎么不连累曹寅,全须全尾地度过今日这道难关。
康熙先是被齐东珠突然下跪的动作惊得微微睁大了眼。论不愿跪拜皇帝、规矩马马虎虎,齐东珠算是他见过的翘楚,他哪儿见过齐东珠这么干脆利索地主动屈膝行大礼,想想便觉得不太对劲。
况且,他看齐东珠这样实在别扭。这种别扭放在一国之君身上确实有些荒谬了,但康熙确实不被齐东珠双膝跪地的模样取悦半分,还碍着他看齐东珠的神情,便准备抬手让她起来。
可是手抬起一半,便见齐东珠对他行了叩礼,口中还胡言乱语的狡辩起来。康熙的手僵在半空,蹙眉听她说完,心中又升起了旁的思量。
这纳兰东珠将曹寅这样的天子近臣迷得行事不端,她自个儿反倒高高挂起,好一句并无私心!若是并无私心,怎可随意收旁人的簪子,若是并无私心,怎现在攥着那簪子不松手?呵,就这样的伎俩,她难道以为自己能蒙蔽皇帝吗?
难不成她看不上曹寅?也是,这女人心大,光看她屡出奇策,就只知她非等闲之辈,即便是曹寅那样出类拔萃的臣子,也无法入她的法眼,竟然没有让她起嫁入曹家的邪念,果然是所图非小,眼光颇高了!
“起来说话儿!怎么,朕不过点破你和曹寅私…私换簪子之事,你就腿软了?这可不像你,往日里不是胆大包天吗?你既说你无意再嫁,可是心中另有其人,荒废曹寅对你之心了?”
康熙背过手去,刻意冷着一张脸,仗着身高,居高临下地睥睨齐东珠,等着她用拙劣讨好的话语,表露出她要入宫侍君的野心来。
既然到了如此地步,小奶母上不得台面的心思已经被他悉数洞察,她一定想要跟他讨要一个恩准吧!毕竟她面圣的机会可不算太多,明年开春便是新一轮的小选,若是她能榜上有名,也算是能正儿八经地鱼跃龙门了。
她方才那一反常态的下跪,大概是心潮起伏所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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