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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不知,齐东珠可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也不与那些企图与她攀谈的嬷嬷和婢女讲话,只垂头回到了内殿,想看看大阿哥的情况。
内殿之中一片静谧,榻上的秃毛哈士奇侧卧在床上,只有腹部雪白的毛毛随着他的呼吸而颤动着。
内殿侍奉的奴婢见齐东珠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便也不等吩咐,垂首退了出去。想来今日皇帝乍然驾临,将齐东珠单独叫去叙话的行为有目共睹,诸人皆敬畏她的本事,更是笃信她是贵人深信之人。在这座临时启用的皇家别院之中,从洒扫太监到大阿哥身边儿的嬷嬷,此刻都隐隐以齐东珠为主。
谁能想,齐东珠阴差阳错的在这些久日侍奉大阿哥,有些年岁的嬷嬷和婢女之中树立了威信。
当然此刻齐东珠还心有余悸,可没时间感念她这莫名得来的地位。她轻手轻脚地拉开床幔,垂头看着榻上白色腹部安静起伏的哈士奇阿哥。
小哈士奇似乎是睡了,安静地闭着眼眸,眼睫随着他的呼吸轻轻震颤着。齐东珠轻而又轻地摸了摸他一时半会儿长不好的头毛,心中一片柔软。
她又想起方才哈士奇阿哥对她意想不到的维护,想起他还带着沙哑的娃娃音向他九五之尊的皇父讨要承诺,只为换得齐东珠不被皇帝问罪。
明明几日前他还嫩着小奶音,凶巴巴地威胁齐东珠,再不顾他的反对给他灌饭、摸他的头毛,就要告诉他的皇阿玛,让他皇阿玛砍掉齐东珠的脑袋。
齐东珠探了探他的温度,见确实不再发烧了,便满心怜惜地靠在了他的榻边儿,正准备小憩一会儿,谁知余光突然瞥到小哈士奇竖立在毛毛脑袋上的耳朵突然抖了抖。
果不其然,这装睡的半大小崽没憋得了一会儿,便用沙哑的娃娃音问齐东珠道:
“皇阿玛跟你说什么了?他都没跟爷说这么久的话。”
哈士奇阿哥的声音闷闷的,末了还哼了一声,似乎心里有老大的不乐意。
齐东珠没能抗拒诱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毛和小耳朵,在小哈士奇故作凶巴巴的瞪视里,说道:
“大阿哥得天花之后,皇上日夜忧虑,这天花的隐患已然是身在京城,锦衣玉食的达官贵人都难以规避的威胁,在民间更是肆无忌惮地流传。为了大清的江山社稷,皇上决定广为纳谏,不拘出身。我照顾大阿哥有功,又对天花防治有些法子,皇上决定给我一个觐见的机会。若是此事成,这天花再也不能威胁你皇阿玛的江山,也不能威胁稚子的性命了。”
“哼,和着你拿爷做筏子呢。”
哈士奇阿哥气闷地说,又被齐东珠爱怜地捋了捋头毛,直捋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
“你想了什么法子出来?皇阿玛可不好糊弄,若是让他发现你投机取巧,定然要了你的脑袋。”
齐东珠将他毛绒绒的一团揽进怀里,用鼻头拱了拱他仅存的柔软头毛,吸了一口小狗味儿续命。她没有选择用更简单的话去敷衍这个娃娃音拽崽,而是细思片刻,从头到尾将种牛痘之法讲与哈士奇阿哥听。
她娓娓道来,温和的声音让哈士奇阿哥眼皮打起了架。可他还是装模作样地听完了齐东珠所说的对这个时代而言格外离奇的构想,而后有些幸灾乐祸地勾了勾唇角,在那张有点儿滑稽的斑秃小狗脸儿上露出个冷笑来:
“爷倒希望你说的是真的。若是真有其事,那皇阿玛岂不是会给太子种那畜牲生的痘?哼哼。”
说实话,他用哈士奇那张清秀中莫名透着一丝滑稽的小毛脸儿做出这种邪魅狂狷的反派表情,看上去实在不伦不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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