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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听声响小锦就皱了眉,也未回头,只背对着珍娘应了一声:“是啊!”

答了跟没答似的,珍娘在他背后翻了个白眼。

云中楼离得不远,是这附近比较大的酒楼,里面的菜式鲜亮,味道又好,姜芙下了狠心订了一桌,送到家来时,菜还烫着,刚出锅的饭菜飘香,三人围桌而坐,难得姜芙也给他们满上了酒水。

“芙姐,我记得你素日是不喝酒的!”玉书仍旧好奇,“您刚才出去那一会儿是不是碰见什么好事儿了?”

“你看到外头贴的告示了吗?是什么事儿啊?”

“沣州许家,你们可听过?”如今已经平反,姜芙再说起许氏也没了什么顾忌。

小锦自小学医,因而医行里的名人自也多有了解,沣州许氏当年也是响当当的名号,小锦自是知道,“我听过,不是因为谋害北境的世子满门被斩?”

“许氏是冤枉的!”姜芙端起酒盅猛饮一杯,辣酒滚过喉咙,所到之处一片火热,姜芙猛喘几口大气,才将那股子辣意消了些,“今日官府的告示上已经一一写明,许氏被当今太子的亲舅舅和生母所害,那是一桩冤案!”

“啊?”这消息来得不轻,小锦年岁不满十七,可听得这种事儿也觉着匪夷所思,在他心里,素来是民不与官斗,小官不与大官斗,大官不与皇亲斗。往往许家这种事儿冤了也便冤了,何以还会给他平反,况且对面还是皇亲。

“这么大的事儿都给平反了?是谁给平的?”

“当朝太子。”不知为何,在讲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姜芙鼻子一酸,竟也讲不出个五六,只是觉得太过梦幻,崔枕安那样的人......崔枕安那种人,怎的真就还了许氏一个清白?如今他就不顾及那是他亲舅舅了吗?也不顾及那是他的生母了吗?

一筷子菜还未夹到嘴里,玉书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我说今天下午怎么连来看病的都没了,竟出了这种奇事儿,这太子也太大义灭亲了吧!”

“可是芙姐你为什么这么高兴啊?可是你认得许家人?”

只听姜芙轻笑一声,而后终于再也绷不住,眼泪一颗接一颗的滚落下来,不哭还好,一哭便再也关不上闸,她将酒盅放下,随即手肘杵在桌上,单手捂了脸。

从未见过这种阵势的两个人面面相觑,两个人又都是懂事的,见她这般,也不忍心打扰,只将筷子暂搁下,坐在那里默声陪着她。

炉中的炭火时而发出燃烧的响声,窗外风声仍旧呼啸,直到最后姜芙的哭声也止了。

情绪稍稳之后,玉书将温帕子递到她的面前。

好生擦了脸又利用缓了一下,姜芙终拿起筷子,“你们吃菜。”

虽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但是显然,她哭过之后好像是好多了。玉书和小锦仍旧没敢多嘴,只当无事发生。

告示贴到各城各县已是多日之后,京城百姓是最早知晓此事的,这件事以极其迅猛的速度不段朝外扩散,没多久便一片沸然。

那页告示亦落到了钟元手里一张,是崔枕安命人送下去的,在拿到这东西的那日,钟元望着故乡的方向跪了良久。

压抑了多年的情绪在此时如数尽放,素来温声温气的钟元独在房中仰天长啸,沉玉阁楼下看守之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又听他在房中不是嚎啕大哭就是放声大笑,竟像疯癫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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