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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

肩上的余痛还在,清晰且深刻,姜芙忍不住伸手去探,一想到之前崔枕安是如何用手敲在她身上的,她心尖儿一颤。

随即下地去往内室,绕过屏风便一眼得见屏风后的药桶,此刻人早就不知所踪,唯有早就凉透了的药汁子映出她孤零零的倒影。

姜芙少时沉默寡言,但不代表她真的蠢,若是到了现在她还不知发生了什么,那她才是真的愚不可及。

她脑子有些微微发胀,双腿也有些不听使唤的朝后退去,许是昨夜未换药的缘故,这会儿背上伤口隐隐作痛起来,痛的异常,似伤口绷开了一般。

又朝后退了两步,直到脚跟遇上墙面,终是退无可退,干脆强撑着倚在墙上,才不至于一下子摔倒。

院中的鸟鸣声阵阵,穿透前庭,姜芙只觉得异常吵闹,她的目光自那药桶中敛回,都这个时候了,她宁愿再骗自己一回,自言自语道:“他......他应该在院子里.......应该在院子里......”

自墙上挺身,便要跑出去寻,谁知没走两步,房门便被人自外一脚踢开,带刀侍卫几人一下子涌入房中,其中一人面容生怒,指了姜芙高声道:“将她带走!”

第7章 所谓亲人

天将明时,来换班的侍卫发现不对之后,匆忙集结上报,此刻府中被迷倒的小厮护院等人也陆续醒来。可为时已晚,崔枕安早就乘了商船出港。

此事一上报,朝中哗然,圣上大怒,所有人都知道崔枕安此次归行意味着什么。

若拦截不到,无异于放虎归山。

水陆通畅,天光大亮时商船已经驶出半城。

商船需要在下一个渡口暂停接受巡查,崔枕安不得不转走陆路,在驿站换了快马,一行人乔装成胡商商队疾奔而去。

此时的京中,将北境世子出逃之事紧紧压住,以免心怀叵测之人借此机会浑水摸鱼,且派了几路官兵沿路追去,唯剩下姜芙不进不退,无论怎样,姜芙都是北境世子的发妻,圣上迁怒于她,命人将她押入牢中。

可即便这样也是无用,所有人都道,崔枕安杀了看守的侍卫,又抛弃了姜芙,而今扬长而去,再寻他,就似大海捞针。

其实直到被关入了牢中,姜芙也未真正觉得崔枕安当真将她抛弃。她甚至还会天真的想,许是他病了呢?许是他被人陷害了呢......

然,随着时日一天天过去,姜芙的脑子也越发明晰,崔枕安是真的走了,他真的不顾一切的离开了京城,甚至没有想过将她一同带走。

女牢之中空荡幽暗,几乎不见天日,牢中潮湿无比,气味儿难闻,时时散着一股子腥臭之气,偶尔能听到隔壁刑房中传来阵阵痛苦的叫喊,起先两日,姜芙在这里吓的甚至不敢闭眼,待三日之后,她好似就变得麻木了,不过仍旧整日的只面对着牢房之中一处高窄的小窗而坐。

送过来的牢饭不过小半日的工夫便馊了,姜芙一口未碰,不断有苍蝇飞过,扒着破缺的碗沿飞舞。

透过高窄的小窗可窥见一片蓝天,偶有浮云飘过,那便是她可看见的全部。

大牢门被人自外打开了一条缝隙,锁链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在铁门上,随着外面的光线一同入门的,是一个四十上下,体态丰腴的妇人。

女牢头走在最前,提着灯下阶给妇人领路,妇人显然也是头一回来这种肮脏的地方,她惊恐的望着这牢中的一切,紧紧提着自己的裙摆,生怕染了污秽。

牢中脏乱让人咋舌,妇人紧紧皱着眉,属实受不得这里的味道,最后干脆用帕子捂了口鼻。

待人一进来,牢门又被关上,连带着方才的光线也一同被隔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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