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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妈妈接了回去。这次过年回村是为了看望年迈的外公外婆,倒是在村口好巧不巧地和那个「父亲」又见了一面,但他已不再年轻,两场大手术之后变得弱不禁风,看见她,态度近乎讨好,她冷哼一声快步离开,他连追她的力气都没有。
她明明知道他已经变成了那个样子,明明知道现在在外面的暴力破门只是幻觉。
但现在听着他中气十足的怒吼,她居然还是无可控制地怕了。
——她很想像小时候一样……抱住头脸,缩进角落里。
这是那时瘦得跟麻杆一样的她能为自己提供的唯一保护,虽然有点自欺欺人的味道,但也并不是全无作用。
来自于父亲的毒打几天一顿,护住头脸至少让她没被打傻,也没毁容,否则她还有没有机会逃离那种生活都不一定了。
久远的回忆搅动朱玥的心弦,她的双手已经下意识地抬起了几寸,做出了要自我保护的动作。
但她如果真的那样做出那样的姿势就会低下头,视线也会从火红狐狸画上移开。
这是它给她挖的陷阱。
朱玥咬牙克制着自己,却连呼吸都在颤,外面的咒骂越发难听,「赔钱货」在他的嘴里绝对属于最为文明的字眼。
很快,脆弱不堪的门板的上半部分被完全劈掉,她的「父亲」伸手摸向门边,一把扯掉那个小小的锁链。
“啊!”朱玥没忍住一声大叫。父亲倒是没打算砍死她,扔下斧子,却随手抄起了门后的木棍。
不论是父亲还是爷爷奶奶,打她都是这样,手边有什么趁手的东西就拿什么,从来不在意她会被打成什么样子。
朱玥僵坐在床边,攥紧的手心里已经出满了黏腻的汗。她脑海中早就条件反射地播映起了她应该做的反应:以最快的速度缩进角落护住脑袋,然后在他手里的东西打下来的时候赶紧认错,哪怕她根本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
父亲大步逼近,她的呼吸愈渐发虚、发冷。离得够近的时候,她被拎住衣领一把摔在地上。朱玥摔了个大马趴,视线依旧紧盯着那幅画,心里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滑稽。
父亲看她不吭声,被她激怒,在手里的东西抡圆打下来之前先狠狠踹了一脚,提高嗓音:“装死是吧!”
朱玥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张画,同时脑中开始快速回想这次在村口见到的父亲的样子。
然后她莫名觉得,面前的「年轻版父亲」,也很滑稽。
他好像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将来会是什么样子,会经历怎样的众叛亲离。他也不知道,在他眼里能「继承香火」的两个儿子,后来一个沾染了毒品,一个沉迷于赌博……全是他的「福报」。
接着朱玥有些惊奇的发现,她自己居然也从来没细想过这些「福报」。
一直以来她都在逃离,为了更好的生活一个劲地向前冲。她告诉自己过去不重要,一边是想放过自己,一边也是真的没有余力为这些久远的事情耗费脑细胞。
可现在她突然觉得,凭什么呢?
所谓的「与自己和解」不一定是忍气吞声,有些话说出来,或许远比强行遗忘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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