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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口说道:“她知道太多坏人的秘密,躲到哪里都被针对。觉得累了,又怕无辜的人受牵连,所以自我了结。”
明明是该很沉痛的一桩旧事,被他讲得轻淡,像掀了篇一样,说起时,也能目色不惊了。
但她看不出,他是不是真的觉得掀了篇。
纪珍棠斗胆问下去:“那坏人是,钟家的人?”
问出口时,她内心陡然忆起的是,钟炳文给他发的那则消息,说起他和他母亲,本该成为他的前车之鉴。
又想到,钟逾白说过,他爸爸教会他在感情里至关重要的一点,保护爱人与爱同样重要。
保护这两个字,在揭开上一辈故事里断句残篇的一瞬,又有了更深的含义。
过去和现在,种种真相被串联成珠子,让她回看的视线终于变得明朗起来,她恍然懂得了,这来龙去脉里暗含的隐忍、艰辛与顾虑。
过好一会儿,钟逾白才应了声,说:“是,钟家的坏人。”
第59章 第 59 章
◎他是一场春天◎
纪珍棠心里五味杂陈, 她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回忆,也怕触他伤心事,兜兜转转, 最终只说了句不免落俗的问候:“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吧?”
钟逾白漫漫地思索片刻,回答的是:“过得去。”
他说话时,手掌细腻地抚她耳梢, 低眸打量着她眼里的情绪。
分明被揭开伤痛的是他,他又要保护好她的伤痕,怕她多心多虑。
纪珍棠正又要开口, 车子开到誉云楼。
“到了。”丁迦陵说。
纪珍棠话一止, 跟着他下车。
沈束的茶座经营到夜里九点, 快到打烊时间,花厅内的评弹演出曲终人散, 剩一地瓜子碎屑, 有人在清扫。
钟逾白领着纪珍棠迈进垂花门, 听见一些散场时插科打诨的声音。越过这些痕迹, 楼里就很清净了。
沈束迎过来,很客气地喊他一声钟总。
钟逾白轻轻颔首,他说:“找个地方歇一下, 她刚刚表演完, 有点累了。”
很快坐到暖烘烘的包间里喝茶,手里握着个折子菜单, 纪珍棠看那些茶叶名看得打呵欠,几秒就把菜单丢了:“哎呀,我想喝酒。”
钟逾白往后倚, 手臂摊在沙发靠背, 双眸侧下, 瞧着她轻笑:“这么爱喝酒?”
她说:“我不喜欢喝茶嘛。”
最后沈束让人给送来两瓶冰箱里刚拿出来的梅见,她眼睛就亮了,再高档的茶不爱,有点甜味的酒就是她的心头好。
钟逾白把瓶开了,帮她斟一点,他忽然想起什么,用指腹磨了一圈瓶口。
等送酒的侍应生撤了,他才开口问她,那天是不是不舒服了?
当时急着要一个走还是留的答案,忘了跟她交流感受。
纪珍棠说没有啦,昂首看着他笑,眼底狡黠:“我要是难过我会嚷嚷,杀人啦,救命啊~怎么会任你宰割。”
他嘴角轻牵,几分释然,说没有就好。
酒水继续往杯子里流。
“我要是哪里做的不好,让你不舒服了,直接一点告诉我。”
钟逾白自以为没有那么粗枝大叶,但他说到底还是个男人,面对她的玻璃心,总担心考虑不周,没办法面面俱到。
就如明明剃干净的胡渣,也会把太过柔软的嫩肉刺痛。
他说过,除了她,没有什么让他束手无策的事情。
这话真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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