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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进心还是要有一些,我只是不希望你吃苦。”手掌上垫一层纸巾,钟逾白将剥好的橘子递给她,略带深意地说,“思想如果分境界,洒脱应该会略高于执着,你觉得呢。”

“……”

再听他说下去,纪珍棠觉得自己安详到明天就可以退休了。她坐起来,宣誓一般:“不,我要努力,变成一个优秀的设计师。你要给我打鸡血呀,可不能一直说:开心就够了。”

钟逾白在床侧,俯身看她时,面目很柔和,带一点笑。

或许他不愿说什么打鸡血的话,但在她的强烈建议下,还是点了点头。

纪珍棠剩下那点行李,他在去医院的路上嘱托丁迦陵运过来了,加起来也不多,半个柜子就摆下了。

她说因为换季衣服每年都换新,这样方便。她的全部身家,显得稀稀落落,楚楚可怜。

除此之外,还有被撕了一页的画册,纪珍棠给他看小时候的画。

真无聊。

她翻了半天,觉得超级无聊,童年的审美不能够延续到现在,全是瑕疵。

不过钟逾白品鉴得很仔细。

她很会运用色彩,饱和度拉到很高,无论画动物还是景色,还是天马行空的宇宙银行,都鲜艳浓烈,让人觉得她画笔下的世界日日晴朗,很有自己的一套个性。

纪珍棠说:“这样看,我小时候还蛮张扬的。”

钟逾白不再看画,手肘撑在枕上,转而敛目看她,却不说话。

她说:“现在一定画不出的,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心境吧。”

总结陈词完毕,画册被丢一旁,纪珍棠忽然问道:“对了,我刚刚在医院想,你会愿意为我学厨艺吗?就……”

她想了一想,解释:“不是从机器里弹一块吐司出来的那种,也不是用酱搅拌搅拌生的菜就做好一份沙拉,烟火气的意思,就是要有烟,有火,有灶台,煮米饭,你能理解吗?”

钟逾白沉默地理解了一番她的话,说道:“会一点。”

纪珍棠道:“可你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啊,大概还没有我会。”

他笑了一笑,不置可否。

没有把这个话题聊深的意思,他说明天钟家要烧亡人,赶早去寺庙,家里老太太要烧香供灯,叫她困了就早些休息。

纪珍棠却起了点好奇心,“你去寺里啊?那顺便拜托菩萨牵个红线呗。”

她说着,勾勾那缠了假戒指的无名指,对着他笑。

钟逾白没有笑,比较正经地说:“喜事怎么能和忌日撞上?郑重一些,挑个好日子,再去请姻缘。”

听不出这是真话还是哄她的,但纪珍棠心花怒放地笑了。

隔日是五月初七,他二哥过世五年的忌日。老太太说孙子托梦给她,说地下太冷,要添衣裳。

于是执意要到寺庙请愿。

寺里群众被清了,主持家事的不是钟逾白,他今天迟来片刻,上了山,远远望见钟家的一众亲眷,正随着老太太在香坛前礼佛。

钟逾白穿一身凛冽肃穆的黑色西服,轻挽袖口,净完手,取两炷香,跟第一个看见他的钟炳文颔首示意,爸爸回视,点头微笑。

第二个发现他跨过门槛的人,是他的二嫂薛堇云。

不犯病的时候,薛堇云眼里也带着浓浓轻蔑,尤其是见到钟逾白,用力地冷声一笑,太夸张,惹得众人都侧目看她,都是怕她下一秒钟要发疯的畏惧神色。

直到钟丹婷喊一声:“三叔来了。”

她三两步到他跟前,钟逾白在诸多的视线里,撞上了钟珩的眼。

理应过来打声招呼的钟珩今天什么话也不说,他轻抿着唇,只睨他一眼,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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