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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项目,这个茶庄就是项目之一。纪珍棠从不过问他七七八八的生意,但是沈束摆出一份合同叫她签字的时候,她恍然呆住了。
“我签?确定?”她指着自己,看着钟逾白。
他点一点上面的甲乙方姓名。
纪珍棠看到了纪桓的名字。
“愿意的话,做你爸爸的甲方。”钟逾白简单地总结了一句这份合同的由来。
纪珍棠望着纸上的签字一栏,大概地明白了过来:“所以这个茶庄,是你投资的,但是以我的名义,实际上是我的店?”
钟逾白说:“我投资,沈总帮你打点。”
纪珍棠瞧一眼微笑点头的沈束:“那我负责什么?”
钟逾白想了想,不无正经地答,“数钱吧。也是个差事。”
她心下警惕,把合同缓缓推远:“你不会想这样拴住我吧?”
他不以为然,淡淡睨她:“这点东西就能把你拴住吗?”
“……”纪珍棠愣了下,他像是非常笃信她的翅膀会硬,接着又忐忑不已地问,“那那那,要是赔钱怎么办啊?我不会背上一身债吧。”
闻言,钟逾白笑了,沈束也笑了。
钟逾白告诉她,等度假村建成,市政加强这附近楼盘、商业区域的开发建设,溪山就是个遍地金子的好地盘,附近的茶商都会往这儿供应货物,这种投资是长久的,而且安全。
“再你过完这辈子之前,不会有风险。”
他轻轻帮她顺毛,安抚她的担忧,叫她放宽心。
末了,又添一句:“再说,真要有那么一天,我还在这儿替你扛着呢。”
纪珍棠凑近,小心地问:“钟逾白,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花了好大一笔钱?”
钟逾白答:“对你来说很大,对我来说很小。”
“很小是多小。”
他握住她的手,捏住小指,轻掐住她的指甲盖:“就这一点。”
纪珍棠看着自己的指甲盖,又听见他说——“所以,不用站在你的角度替我考虑这些。”
见她还是过意不去。
他说:“二八法则,知道吗?你是八,我是二。”
他在礼貌地提醒,别替富人操闲心了。
最后,面对那份合同,她没下笔,只说:“我想一想。”
钟逾白为什么这么做呢?
去年这时候,她跟钟珩闹分手,无意接错了的电话,劈头盖脸对他一顿数落,她说她要的不过是爱和尊重。
钟珩给不了她,他大概连话都听不懂。
但钟逾白记在心里,纪桓给不了她爱,他想着,起码要她拥有一些尊重。
也没想着培养她多大的呼风唤雨的能力,但这个茶庄的存在,至少能让她在爸爸面前挺起腰杆,不必事事趋于人下,在这条生意链上,她能站在爸爸的前面。
自然,选择权还是在她的手里。
如果不想和纪桓有瓜葛,这张合同作废也不可惜。
可是纪珍棠心如明镜:“要是真的合作成,那得来的尊重也是装的。”
钟逾白说:“能装一辈子也凑合了。”
她震撼地看他。
他眸色淡淡:“除了在最真挚的情感关系里,人与人相处,大多数时候都在装,图的不过是个安稳舒心。”
她再一次醍醐灌顶,简直就是醒世恒言。
距晚饭时间还有一会儿,沈束摆了棋盘,跟他对弈。纪珍棠在旁边看着,她不会围棋,只会五子棋,一知半解,视线聚焦在棋盘上,心思却翩翩然,她把下巴抵在钟逾白的肩上,声音极轻,严肃而凝重地问了一句:“你介意被我这样的人当做梯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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