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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笑,手抄兜里,步子徐徐往阶上迈:“今天得闲,来体验一下青春。”
校长说给他留了前排vip坐席,钟逾白道谢说不必。
这种情形,用不着大张旗鼓。
原以为能在后排捞个空座,但钟逾白扫视一圈,却发现场内人满为患,不少人没有抢到票,甚至坐在前排的过道看戏。
钟逾白没往前走,站在后排的角落。
他错过了好戏的开场,王琦瑶当选上海小姐,借着朋友的线搭上李主任的前提。
钟逾白看到的一幕,纪珍棠穿着旗袍,裹着酒红色大衣,配合着40年代流行的蓬松小卷的头套,细眉弯如月,唇色鲜艳,演一个乖巧柔弱女子,她短暂地放下骨子里的俏皮,往艳丽的壳子里装进一个机敏而有野心的女人。
身边的男人是她进入上流社会名利场的跳板。
本该是个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因为学生气十足的男孩子撑不起一身挺括的大衣,显得单薄瘦削,讲台词又少些中气,没让人觉得多么出神入化,更不好体会剧中的情难自禁。
这是一场在弄堂里漫步的戏。
下一场,到舞厅。
她换一身衣服,红色丝绒裙,在聚光灯下和男生调华尔兹。
台词声像雨点,淅淅沥沥,微弱而分明。
李主任说:“我已经派人租下一套公寓,请你去住,如有需要,请你母亲去陪你也好,愿意的话,去读个大学。”
纪珍棠犹豫着,温吞开口:“我要回去问问父母。”
李主任笑了,抚摸她的头,“我就是你的父母。”
“……”
一股怆然与辛酸席卷她的心口。
纪珍棠将脸埋进掌心,轻轻地、呜咽起来。
旁白加的不好,突兀刺耳,也很锥心。
——爱不是李主任的人生大业,连附丽都谈不上。
——经历变了,他明白再怎么的不可一世,人都是握在一个巨手中,随时可成齑粉,这只巨手就叫命运。
看到这里,钟逾白忽然犯了烟瘾,他到廊上抽了根烟,没走太远,确保她的声音还在能够听清的范围里。
落败于命运的结局,李主任出事,逃亡,最终意外罹难。
给女主人公奠定下一曲长恨歌的基调。
出来的观众纷纷唏嘘,人为什么共情戏剧里的角色?像是总能从他们的身上找到自我的红尘写照。
剧不长,一个小时多一点就演完了。
钟逾白在车里等她。
今天的车有点张扬,势必要挑一个足够低调的好地段,才不让她心惊肉跳。
纪珍棠被丁迦陵领过来。
她身上还穿着那件红丝绒的舞裙,和上次同他排演那一套又不一样。卷发的头套被摘了,坠下随意凌乱的长发,纪珍棠踮着脚,怕踩到满地的玫瑰,一踏上车,就长长地叹了一声。
钟逾白看着她笑。
他正襟危坐,西服领带一丝不苟,周身深沉的颜色,把他衬得格外深邃。
纪珍棠在他旁边落座,迫不及待地问:“演技怎么样?”
他不留情面评价,话里有话:“男演员有点逊色。”
纪珍棠跟他并排坐在窗下,手肘撑在旁边桌沿,歪着脑袋看他:“你有点酸。”
钟逾白笑了下,不置可否。
“怎么不考虑做影星?”
她笑起来,眼睛滴溜溜一转:“好哇,那你要捧我,让我红得发紫。”
钟逾白放下杯子,轻揽她的腰身:“我让全国观众做你的裙下臣。”
“那全国观众只会指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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