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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珍棠沉默好一会儿,的确有那么点愧疚,怕影响他休息:“那我……去上次那个房间睡了哦。”

又过半晌,他应:“嗯。”

似无奈,似惋惜不舍,又似解脱。闷闷的一个字,让她听出五味杂陈的情绪。

-

隔日,一个上课,一个上班。

临分别前,纪珍棠取一支笔,在钟逾白手上画了个钟,她说着小的时候会在手上画时间,假装自己有手表。

见他没有,也给他“戴”一个,又点着上面画的七点半的时间,笑得调皮:“今天这个点话剧表演,请你来看。”

钟逾白敛眸望着她用水笔画上去的卡通手表,线条细细,指针分明,大写加粗的7:30,是怕他忘了。

他笑了笑,想到用这种方式让他铭记,是有多不信任。

但是没有擦掉,说谨记于心。

这天下午,钟逾白去了一趟溪山。他在这里拍了一处地,今天还是头一回来。

领路的是沈束,问要不要封路进去参观。

钟逾白打断说不必:“随便看一看。”

溪山地处青城边界,是一处新型景区,山脚有几处政府投资的度假村,假期休闲的好去处。

他拍下的这座旧朝园林,占地不大,但请人看过,风水极好。

此刻外头游人如织,钟逾白坐在一间厢房里品茗,沈束是个风雅人士,指着给他讲墙上字画的渊源,钟逾白听得漫不经心,他抬眸看外面的海棠枯枝。

这种花叫秋海棠,也是原先和人吃饭时听说的,到了春天,会开满整山,也一直是作为一处营销的噱头让旅游部门用来推广的,尤其春深夜游,配合园子里的灯光展,美不胜收。

沈束给他介绍完古迹,又说回投资的事:“你真打算以纪小姐的名义投这笔钱?”

原本买地皮的事是沈束负责的,钟逾白相当于助他一臂,答应提供一点资金。现在他做主购下这块相对贵重、却堪称完美的地皮,是花了血本的。

一处跟自己的事业不相干的茶庄,可以说是一门独立生意了,钟逾白极少做无用功,更别说花时间在无关的方向上做建设。

此刻,他却说:“难不成,你一直当我开玩笑。”

“你跟她商量过了?”

钟逾白说:“过后再说也不迟,先看看行情,亏了算我的,等真盈利了,再叫她高兴。”

不过,话虽这样说,亏损的可能性为0。

相当于他花一百块给她买彩票,让她刮,最终哪怕赚一块钱,于她而言也是赚的。

在坐享其成这件事上,纪珍棠一点心也不用操。

沈束用微妙的试探眼神看他,带着想要探听点八卦的意图,说:“你倒是想得很长远。”

钟逾白默了默,没有和他周旋,坦白地讲:“除了我,不会再有人替她打算了。”

沈束脸上带些明白人的笑,点头说理解。

商场如站场,能够结交的朋友不多,对钟逾白而言,沈束算一个。

要说为什么呢?人好,聊得来,个性洒脱,淡泊,与世无争。都有,但最主要的,人与人因缘际会,能够融洽共处,讲求的还是一个磁场、缘分。

和女人也不例外,面对同样的漂亮,类似的野心,他能够接受与纵容的,也只有她一个。

回去的路上,丁迦陵在前面开车,也忍不住问他为什么。

钟逾白揉一揉眉心,“还不是怪她那个不懂得疼人的老爸。”

纪桓对女儿的那点姿态大概属于,愿意给她陪一点嫁妆都觉得自己宽厚仁慈了。

人的观念与偏爱,不会因为资产的多少而改变,就是他过亿身家,在女儿面前也要把葛朗台的人设扮演到底。

钟逾白不愿意去细想那些根深蒂固的、过于陈腐的东西。根植在思维深处的陋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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