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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好的,非亲非故的好心更不是任由你掏个够的无底洞。

按道理,纪桓不应该借钱借到他们头上来。

但事已至此,加上数额也不多,钟逾白也没多犹豫,出了这笔钱。

他平时也一直在关注纪桓,没到深入调查那一步,只是粗略地估了估,他的公司一个季度流水超八位数,这样的家庭,但凡他对女儿多一点点关注,她都能担得起千金小姐这几个字。

在纪桓安排的酒桌上,钟逾白见到了她的爸爸。

纪桓挺年轻的,只比钟逾白大十岁出头。按照纪珍棠出生的年月推算,她的确出生在一个父母很容易犯错的年纪。

机缘巧合、阴差阳错的激情,致几十年后,一个孩子在这世上无从落脚。

钟逾白跟更老奸巨猾的客户都交过锋,于是跟纪桓吃顿饭,没有太多谨慎、紧张的必要。

他提起纪珍棠,是问:“令爱最近身体状况怎么样?”

纪桓想了半天,说了个大概:“好久不听她提生病的事了,应该还不错吧。”

钟逾白没有应声,只是望着他,隔着一点烟气,谁也看不穿谁。

纪桓试探问道:“你认识我女儿?”

钟逾白想了一想,只是答:“朋友。”

纪桓反客为主地聊下去:“你们怎么认识的?去年钟家老太太过寿的时候?”

钟逾白不理。

少顷,他实在难以忍受这种压着情绪的斡旋,还是把话题聊了回来,不论是否显得越界,也不论对方如何猜疑,他要让纪桓知道:“她患有内伤,表面愈合,也只是表面。”

纪桓说:“没太大的问题,我看她挺活泼的啊。”

钟逾白皱了皱眉心,几分无奈,缓缓摇头:“人心是脆的,易碎易伤。法律交予你抚养她的义务,在义务之外,你也应当保全她为子女、为女性的尊严。”

他很难对一个大十岁的男人说太多指教的话,钟逾白已经尽可能克制着最深处的想法,即便如此,也从没有觉得这样严重地情绪外露过。

纪桓怔住很久,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钟逾白想,能让他无能为力的事的确不多,在酒局中,在应酬里,他有太多的招式把控局面,再游刃有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到此刻,也统统失效,陷入一筹莫展。

人再有本领,也无法左右感情。

女儿的病有没有治好,他不闻不问,最关心的却是她和一个男人的关联。

几天后,钟逾白托人给纪桓送去了两张迪士尼的门票,也退还了他执意要出的那点利息。

好在,最后算是派上了用场,纪桓还有一点良知,没有辜负他的良苦用心。

纪珍棠给他看完迪士尼的照片,又靠在他身上看了会儿电影,说着和爸爸小时候逛水族馆的事,竟然就这样歪着脑袋睡去了。

一件漂亮衣服也没穿给他看,就这么被电影催眠成功。

在他身边,她好像随时随地都能睡。

太暖和了,太安逸了。在他的茶室,在他的家中,在他的臂弯里。

钟逾白想起,也是在这个家里,纪珍棠跟他说,她好像一只寄生虫。

他那时候很震撼,对她那样的形容。

自然在此后,无论回想多少遍,都会觉得震撼的话。

钟逾白拥着她,缓缓闭上眼,眉目锁紧,掩饰掉眼里一点悲伤。

很快,耳畔传来细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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