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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涣散的家族,各自身上都背不了几点温情,不如还在剪枝的阿姨,望着自己的杰作,笑得心满意足,说今年的梅花长得很不错。
钟逾白坐在书房阳台抽烟,看楼下阿姨的神情,尔后,叫她放下手里工作,早些回去过节。
钟珩今天也在,给他同父异母的小妹看作业。
他的脾气很不够用,三五分钟,叱声阵阵:“我真服了,你这小孩怎么笨成这样?赶紧去查查是不是钟家的种,蠢翻天了。”
小女孩声线尖锐,喊一声什么,哇的哭了。
钟珩:“闭嘴!”他有强烈的厌蠢症,且讨厌孩子。
钟逾白往烟灰缸里揿断烟头,敛着目,微微偏头,听他们争执的动静。
池樱过去打圆场:“做不出就做不出,一道算数而已,大过节吵什么东西?”
说着,她抱起闺女哄:“哎哟好了好了,不哭不哭,一会回房间看春晚去。”
一边哄,一边用尖锐的眼神剜着旁边的男生。
钟珩架着腿,霸占着沙发,没给一侧的娘俩一个眼神,眉心堆满了烦躁。
这个家给不了他任何的好情绪。
钟逾白站在二楼廊上,静观片刻,喊了他一声。
钟珩抬头看见他,半分钟后,他出现在书房。
“你找我?”
钟逾白坐在案前,冲着旁边座位偏一下颌,叫他坐的意思。
钟珩问:“什么事?”
“最近怎么样。”钟逾白问他。
“挺好的。”
“直博的名单下来了?”
“还没,不知道我老板今年招几个。”
钟逾白低眉想了一想,微微颔首,表示知道。
“感情呢。”他又问。
钟珩笑了:“单着呢,你要给我介绍?”
钟逾白没有这个想法,见他主动问,也不是不行:“你需要吗?”
“你觉得我需要就需要咯。”他好像叛逆期还没过,跟长辈讲话,每个字、每个表情都是刺,要让对方跟自己都不痛快才好。伤人伤己,不外如是。
很耗费精气神的一种模样。
钟逾白见他这样夹枪带棍,没计较,也没表现出丝毫不痛快。
他想起钟珩与赵斯齐那时的恩怨,想他的暴戾,又想他的执着,他在平静思忖。
钟逾白没有那么喜欢在小辈面前指点江山,用大道理和权威胁迫,他认为如果是为了教育,不必做到如此。但有时,必要的话还是要讲:“直面每一段失去,把得不到当做修身齐心的一课,都是人生的必经。”
钟珩不明所以看着他。
他凝练成一句:“不要执迷不悔。”
钟珩茫然,显然还是听不懂。钟逾白也不论他听不听得出弦外之音,但叫他记牢道理。
钟珩懒得猜,他岔开话题说:“哥哥给我发邮件了,他现在在苏黎世。”
钟逾白挑一下眉,品他这意味深长的话。幼稚与傲慢,这两个词给他贴标签,再合适不过,甚至于幼稚到有几分可笑,心思写了满脸。
他只是点了点头,没接茬。
“你不想知道他说了什么?”钟珩很看不惯他的八风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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