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59(1 / 2)
我是御史,合该是你要嘛。”
“这下你倒分得清楚!”张廷玉骂骂咧咧先跟友人借了些银子支应,果真依言写信回家要钱了。
写完家信,张廷玉又捧着那本《治蝗略》反复研读,奇怪道:“这蝗虫可壮阳的说法究竟哪里来的?怎么我没见过那本叫《医药本纪》的书?也不知这书是何人所著,我命人找遍了海宁的书局都未曾寻到。不过我问了几个徽州来的人,他们倒都说有这么一回事。”
程怀章假装没有听到,正认真将此番治蝗的过程记录下来。
他要怎么跟张廷玉解释,这是他长姐为了劝服百姓克服“不能吃蝗虫否则会被蝗神降罪”的恐惧而想出来的损招呢?不论是什么《医药本纪》或是蝗虫可壮阳一说都是她长姐大笔一挥胡编乱造来的,而大多数百姓连字都不认得,听官府这样说,自然就信了。
至于为何徽州人都信誓旦旦说有这么一回事,自然是当年从歙县流传出去的“偏方”了,但这一说法在歙县流传开以后,男人们捕蝗虫可勤快了,都不用官吏三催四请了,生药铺子也发了一笔横财,那么多年歙县出品的蝗虫壮阳大补丸也没吃死过人,因有些男人坚信有用坚持常年服用,还导致这一药丸极畅销呢,咳。
鉴于长姐当年只有十四岁,竟能这样精准捕捉住男人们最切身的弱点,实在令人匪夷所思,程怀章决心要为长姐保住这名声和这个秘密,凭谁问也不说真相来。
而这本《治蝗略》中最后一条,是没有交给农人的,因为那一条程怀章和长姐都没想办法弄出来。据那本“治蝗古书”上记载,身毒(印度)有一种树,名曰印楝,此树的种子经过研磨去壳、用某种溶液浸泡萃取后便可提取出一种可杀百虫的农药来,这药还不伤禾苗和土地,但即便程世福花了大价钱,托了在番禺的友人在海外买回了两棵印楝树,栽在院子里种活了,但是他和长姐也弄不出那种“有机溶液”。
但程怀章想着或许有一日能够实现,便一直记着。
除了治煌,程怀章还翻阅徐光启的农书,天天泡在地里与老农交谈,俨然忘了他是个什么官了,还出银子改良了出了深耕犁、捕虫车。
等到了秋收时,江南三省虽遭蝗灾,却仍旧收获了与平年相差无几的粮食,没有饥荒,没有流民,今年的钱粮赋税也没有受影响,这消息立刻就传到了京城,让早早就得知江南道生蝗灾已经做好赈灾准备的康熙都惊呆了。
而赵申禾没有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在这次治蝗出力的所有官员他都记下了名字,写了一本厚厚的折子递到了京师。
首功自然是率先发现了蝗虫卵,又献上治蝗之法的程怀章。
真正让康熙动心的自然是随着这折子进上来的《治蝗略》一书,这本书里的治蝗法子更加完备、详尽,因为这都是程婉蕴与程怀章、乃至程世福多年在歙县治蝗实地得来的经验,当初程婉蕴也只知道牧鸡牧鸭能吃蝗虫,毕竟后世也用这样法子,但新闻上不会讲那么细,具体一只鸡鸭能吃多少?多大的地放多少鸡鸭才不会连庄稼一起被吃掉、踩踏?这里头都有学问,所以是一年一与蝗虫斗争下来后,不断改进、总结得来的法子。要知道宋朝就知道养鸭子能吃蝗虫了,但历经多次战火、改朝换代后,随着老人去世,很多地方都已经没有了这方面的经验,如今清朝的治蝗法子最终还是靠人力巨多。
有这样一本详尽的治蝗书,是很难得的。
最让康熙意识到价值的当然是最后那印楝素的制备法子,虽然现在做不出来,但做出来以后蝗虫还有何畏惧?不说蝗虫,就连其他虫害都一起除了!这是千秋万代、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如今大清的人口已经越来越多了,但粮食却始终都不够吃,以后若是可以将庄稼的病虫害抑制住,便可多收获好多的粮食,养活更多的人!
治蝗略上含糊地写着可从烧酒技艺中提炼出有机溶液,康熙立刻就命会酿酒的工匠去做这件事,并让弘晳写信给莱布尼茨询问这有机溶液的事,西方能从金鸡纳树中析离出金鸡纳,制成治疗痢疾的神药,那这印楝素想来也是差不多的东西,不管是多少年、费多少银钱和功夫,他都愿意做!康熙还觉着,既然古书中有记载,古人一定是做成了的,只是这做法如今失传了而已,没道理以前能做成,今儿就再研制不成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