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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华夕秀闻言皆笑,宽慰她说宋将军大战归来必有后福, 她勉力提着僵硬的嘴角应和, 一颗心早被苦水浸了个透;当夜天子至她宫中用膳,一张久病的脸都因大胜容光焕发,席间未有一刻不提起那人, 一声又一声的“贻之”活像淬着毒的利箭把她伤到千疮百孔。
“陛下……”
她终于忍不住打断他,藏在桌下的手更难以抑制地颤抖。
“臣妾……臣妾想见哥哥。”
卫钦却并未因其逾礼而感到什么不悦, 一双常年黯淡的眼今日格外的亮, 听了她的话甚至歉疚地点了点头,说:“是了,朕竟忘了替你考虑——你与你哥哥应也有年余未见,明日朕便准他入后宫来拜见——你且安心, 他一切都好,朕也不会少了给他的封赏……”
这都是体恤极了的话, 莫怪其驾崩之后庙号仁宗,一个“仁”字写尽一生,无论对前朝还是后宫皆仁爱宽厚。
她对他下拜称谢,次日一早果然便听朝华入内殿来报说宋将军来了,回头时正见久未谋面的二哥提步跨进门来,即便心中早有准备也还是如遭重击心潮翻涌。
“疏妍——”
她二哥的眼眶已经红了,久被西北风沙磨砺的男子瞧着比过去更加英武沉稳,此刻却依然忍不住一照面便将自己的幺妹紧紧拥入怀中;这是不合礼制的,外殿的宫人想出言提醒却被懂眼色的朝华拦了领出门去,宋疏妍直等到左右无人才敢在这世上最后一个真心待自己的血亲怀中失声痛哭,歇斯底里锥心刺骨,再无力做一丝掩饰。
“是他们逼你的……”
他在代她愤恨,可在这隔墙有耳的宫闱却依旧不得不无力地压低声音。
“父亲怎能如此对你……他,他……”
她却已不想再去恨谁,在那些过分跌宕的悲喜褪去后心底只有一片荒芜,如今最后的执念只关乎那人,此刻紧紧攥着哥哥的衣襟仰头看他,问:“三哥……三哥呢?”
这话却好像是问不得的,否则连二哥都要跟着一同流泪——他甚至有些张不开口,也不知是不忍回忆还是仅仅不忍将那些话说给她听。
“三哥,他……”
他回答时连嘴唇都在发抖。
“……他什么都没了。”
含混的一句不明不白,她却清清楚楚地知道其中的感受——她同样一无所有,甚至还亲眼目睹了他丧却的一切。
“我想见他……”
最后也就只有这一句话想说,紧攥住哥哥衣襟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也许下一刻就要生生把它们折断;宋明真几乎是有些恐惧地握住妹妹的手、又小心翼翼地一根一根把她的手指松开——他有多么替她不甘?明明在钱塘时一切都是好好的,如今未足三年,便……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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