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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为了小姐好的,”她答,“你照做便是了。”

当晚宋疏妍许久未能入睡。

其实打从钱塘离开后她便一直睡得不好,一时是想念远在江南的外祖母,一时是对这个长安豪奢的宋府倍感疏远——明明并不属于这里的,却要佯装无事地粉饰太平,若她心粗些倒也无妨,偏偏事事看得明白,最后反而更受累。

……只是今日确然有一件好事。

她躺在自己半新不旧的三面围合檀木床上,簇新的绘屏正在视线之内,看着看着出了神,无端又想起白日里见到的那个男子来;她翻了个身、不想再看了,小脸面对着闭塞的墙壁,心中奇怪的感觉却变得更重了些,好像有点开怀,又好像有点酸辛。

……真是怪事。

徒劳辗转半晌,终归还是睡不着,她干脆披衣起了身、慢慢走到那架绘屏前去——它确然是浮璧阁里最不值钱的,可上面绘的春山图也确然好看,山色青黛万里绵延,冬日已过春寒犹存,气象既开阔又不失秀丽,十分讨她的喜欢。

而且它对她而言还有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寓意。

她在家中的居处拟名作“平芜”,意为平坦之荒野,“平芜尽处是春山”,虽本意写的是离愁,可在她读来却是一种期许,即便眼下“平芜”并不顺遂,期年之后却可得见葱郁的“春山”。

她没叫人,只自己默默点了蜡烛映出那绘屏上层叠的云峰,绘者技法高明,笔墨繁复中又有留白,右上侧大片空无一物,像是层峦之上的青天;她却忽然想在上面留下几笔,也许心底某个角落也在担心它会被人抢走,因此狡猾地想要留下一点属于自己的印记。

留些什么好呢?

她半是认真半是散漫地想着,最开始冒出的念头是要画一匹马,鬃尾飞扬灵气斐然,可惜一来与春山不搭,二来她作丹青的水平也尚不足以画马,思来想去还是要画梅。

冬至将至,民间素有“画九”习俗,即画素梅一枝、枝上有花八十一朵,自冬至日始日染一瓣,八十一天瓣尽而九九出,春日方至——她便在这春山图上作九九消寒图,待将素梅一一染上朱色,是否便可见到“春山”了?

她淡淡一笑,似乎是嫌自己傻气,可终归还是亲手研了磨,左手举灯右手提笔,耐心地在一片留白中画起了墨梅图,下笔虽稍显稚嫩,却已初具流畅细腻之感。

只可惜……还要再等两三天才能去染那第一瓣了。

——然而实际上她的预计还是太过乐观。

次日一早,家中的女儿都要去向主母省视问安,宋疏妍拜过继母后便告辞回了自己屋里,二姐姐宋疏清走得慢些,恰和她三妹妹宋疏浅一道从葳蕤堂出来。

“听闻昨日二哥哥带姐姐和四妹妹一道去了西市?”宋疏浅悠悠然地问,眼神轻飘飘从她二姐姐鬓间的新钗掠过,“这便是那新添的?”

宋疏清昨日过得十分开怀,今日更是神清气爽,一见她这嫡出的妹妹问到了点上,手便更要刻意抚一抚那鬓间的钗环,答:“正是了,二哥哥贯会照顾人,又一向疼咱们这些做妹妹的。”

这句“咱们”可是好笑,面上是将她宋疏浅一并圈了进去,实则昨日家里的姐妹就她一个没份,不是挤兑是什么?

宋疏浅心中轻蔑,心想她才不稀罕一个庶兄买的破烂玩意儿,嘴上也不饶人,道:“二哥哥也真有闲情逸致,开春后便是武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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