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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时卿笑了笑最先开口打破了尴尬,他将食盒中大大小小的精致糕点摆放在桌案上,开口道:“今日内阁轮值,听闻你最近常常留宿在这儿,我顺便过来看看。”
薛时卿声音温沉和缓,荡至耳畔,像是一位相熟地老朋友过来他叙旧。
盛夏的晚风透过敞开的大门缓缓吹进屋内,明烛随风微微晃动,晕起来的波光在曾经两位大周最耀眼得到青年之间摇曳着。
傅沉舟伸了伸手示意道:“坐吧。”
衣袖随着他抬手的动作向上滑动,薛时卿看见路口他手腕上的一抹红,随即别开眼没多做客气,坐到他身边的红木椅子上。
“沈从安的案子,我还没谢过你,他冤屈得以昭雪不仅是还他一个公道,也让天下寒门学子对重塑对朝廷的信心。”
傅沉舟搁了笔道:“为有冤之人鸣不平,本身就是我身为刑官应当做的。”
“话虽这么说,但没有傅兄的坚持,此事也不会进展的如此顺利。”
屋内只有他们二人,又坐的很近。恍惚间薛时卿仿佛闻到来自傅沉舟身上淡淡地香火气息。
他抬眸看见他桌案上抄写一半的经文,眼神顿了顿随即笑着开口问道:“我竟不知傅兄何时开始有抄经祈福的习惯了,以前可从未见过。改日带上我,我也想为我的家人诵经祈福,来世盼望团聚。”
傅沉舟手上的动作一顿,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薛家一百多口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如今只剩下他一人孤单地活在世上,困在这皇城中依靠着完成太傅的遗愿的信念支撑前行。
傅沉舟将经文整理好,重新放置在锦盒中,道:“缘起缘灭,自有定数。倘若来世可选,我想大家都不愿再投身于世家之中。”
薛时卿目光透过窗户看向远方:“你说的有道理,只可惜身为晚辈没能为他们尽孝,总是心有遗憾吧。”
傅沉舟微微一怔,沉吟片刻方才说道:“亲人离世并不意味着他们从此消失,他们只是以另一种方式陪伴在你的身边。薛老太爷在天有灵,定会希望你平安顺遂,诸事皆宜。”
薛时卿站起身,缓缓移步看见明月高悬,映在天地之间,幽幽叹道:“人死如灯灭,我祖父历经三朝为官数十载恪尽职守,可你看如今在史书上只留下“连坐”这两个字,供后人管窥。”
傅沉舟上前几步,他身形挺拔,将烛光都遮挡了大半。“公允也好,偏颇也罢,都是些虚无缥缈的身后名,人活一世但求无愧于心。”
他接着说道:“西汉时的御史大夫张汤,制定了《越宫律》、《朝律》,于刑名上颇有建树。但也因执法过严,被太史公在《史记酷吏列传》列进了当时十大酷吏之中,从此以后张汤就背上了酷吏的恶名,难以翻身。实际上“张汤”这个人可不仅仅是酷吏这一个词就能概括的,这一点班固很认同没觉得他是酷吏,还单独给他写了传记。其实他是一位很有才干的司法官员,在对刑法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薛时卿道:“你说的这个人我大概了解些,若没记错的话他最后受人诬告自尽而死。听闻他死后,抄没的家产只有五百金,而且都是来自俸禄和汉武帝的赏赐。”
傅沉舟点了点头:“所以说,青史如何记载并不重要,问心无愧便好。”
两个人都有些唏嘘,一时无言。盛夏的蝉鸣声此起彼伏,有那么一瞬间薛时卿竟觉得他们回到了在太学时,夜里同窗读书的场面。
一晃又过去了这么多年......
见傅沉舟负手望着远处,薛时卿试探的问道:“傅兄在想什么?”
傅沉舟沉默片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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