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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的雪终于小了, 官道上白茫茫的一片。
正值新年,文武百官休假中,一连数日的大雪,钟太傅的旧疾便在年初复发了。他膝下无子此刻躺在床上,一口药也喝不下。被病情折磨似乎一夜增长了许多白发,整个人也明显的憔悴消瘦下来。
“老师,”薛时卿捧着药碗端坐在榻下, 说, “今日的药已经煎好了,没有很烫,您吃了再睡吧。”
钟勉睁开眼目光在他身上游移着,许久后才说:“过年了,你怎么没在家中守岁......?”
庭院外的雪还在幽幽的下着,院中的几棵红梅开的茂盛,映在雪景里格外好看。
薛时卿望着那红梅轻笑了下,“年年都要守岁,吵吵闹闹也没什么稀奇的就想着还不如来老师这里,又清静,又有美景。”
他扶着钟太傅起身,半倚靠在自己怀里服侍太傅喝下了手里的药。薛时卿的手在太傅背上轻抚着,替太傅擦拭了嘴角的药汁,重新扶着他躺下。
钟太傅气息喘匀后,望着他缓缓开口,“到底是年纪大了,小病小灾都经不起折腾了......"
薛时卿替太傅掩好被角,安抚道,“今年冬天似乎是格外的冷,雪下的也比往年多。瑞雪兆丰年,说明今年必定是个丰收年,过了这个冬天老师的病也就彻底痊愈了。”
“丰收年啊...不知边关近来如何了。"钟太傅念叨着这几个字,随后气若游丝的说道,“如今你已经入仕,有些事你也该知道些..."
“老师请说。”
“今年御前的财政会,我因病没有参加。听正弘说,内阁和司礼监此次商议的十分顺利,除了各个部除了出现一些用度超支以外,没有什么额外的差池,便递来给我签字...可我总觉得这其中尚且存疑。”
薛时卿仔细听着太傅的话,思考了片刻后说道,“老师的意思是这其中有人在隐瞒真实账目?”
“近几年来国库虽然充裕,可户部每每发放官员俸禄和各地军需都万般紧张,皇上如今执意要修建万寿宫,这笔钱当从国库里出,按照往年的财政收支,很难承担的了这么大的一笔支出,而此次户部不仅没有反对,送往边关守卫军的军粮也翻了一倍,我担心这其中另有隐情。”
薛时卿为太傅递来热茶,他生的白,手腕清瘦白净如同一块羊脂玉,映着那盏茶都更加绿了几分。
“老师说得话我也有所耳闻,听宫里的人说,内廷也缩减了用度,那便说明户部是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可我想不通齐尚书为何对此事绝口不提,定要打肿脸来充这个胖子呢。”
钟太傅突然咳嗽起来,他撑着身扶着床努力的坐了起来,“户部能不能负担的起不是我最担心的,我怕的是如果他真的拿不出这笔钱,走投无路从其他途径上将这笔钱克扣下来,又不知道从中牵连多少无辜的人。”
薛时卿吃着茶,说:“齐尚书一早便投靠在大皇子麾下,如今修建万寿宫一事交给大皇子办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在此事上出差错,所以即便户部拿不出这些钱也必须得逞这个强。此事做的滴水不漏,我们也只能是推测。”
钟太傅叹了口气,“棋局之高明,不在其中某一高明之策,而在博弈时每一招的高明。人生之精彩,亦不在某一时刻之处,而在朝朝暮暮之处。世事如棋,乾坤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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