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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人。
至行露出慈爱的笑容,这笑容没有特殊性,至行对万物都是这般仁慈。
他伸出干瘦的手按在程玉璋的肩膀上,声音空灵,字字入心,“玉璋,你瘦了。”
两行清泪自程玉璋眼中落下,他仰头望着师父,秋日在他身后,日光晕染在师父的脸边,他知道,指点他迷津的人就在眼前。
“师父,大雾四起,我快看不清了……”
他忍的百官对他的痛骂嫉恨,他忍的走这条浊路的艰辛,可他忍不得失去皎皎之痛。
她离开他这么久,他始终艰辛她不生气了会回来的,可是再见,她竟然已做他人妇。
至行低头,用袖子给他擦拭了眼泪,声音带着怜惜:“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玉璋莫哭,为师就是来帮你渡过此劫的。”
程砚书升为首辅,家中老母却在不久之后病故,朝中百官前来吊唁。
顾桓现在有守卫京城之责,他虽痛恨程玉璋,可却也不得不去程府,看在信任首辅程砚书的面子上。
江春月得知程母病故,躲在房间里哭了好久,红着眼睛,到兄长书房里,求他让她跟着一起去程府吊唁。
“祖母是个很好的人,告诉了我很多道理,此次若不能给她送别,我怕此生都不能原谅自己。”
实在江春月这副模样太过可怜,顾桓拒绝的话被他吞了回去,想再嘱托些别的,又觉得算了,他已经开始着手想着如何将大外甥从程玉璋那里夺回来,算来算去,在首辅程砚书和程玉璋两人眼皮子底下将大外甥偷回来,胜算不大,且走一步看一步。
前去吊唁那日,江春月伪装成兄长的侍女,可到了里面,她只能跟其他下人一样待在外面的偏房,还好兄长嘱咐,单独给了她一个房间。
她在房间里偷偷给祖母烧了纸,然后心里便有了其他打算。
她想见一见拾哥儿。
兄长只待半日,她须得加紧了。
程府的布局她熟得很,她自偏房往西,一直到抄手游廊,在房后边见巡逻的侍卫不在后,便快跑进去,躲过这,更难的还在后头,若是拾哥儿如今已经搬出熙园,住在外院,那边有程砚书和程玉璋的外书房,必然是重兵把守,若是拾哥儿没在外院,在里院,就得过唯一的入口仪门,更是难上加难。
江春月忐忑不已,可思子心切,她想见拾哥儿一面,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一眼也好。
她望着四周到处挂满白幡,忽然觉得今日侍卫像是不在一样,想来府上办葬礼,加上前来吊唁的人众多,侍卫都被集中到前院的灵堂附近。
或许今日恰好可行。
她下定决心,直往外院的书房奔去,她记得程玉璋安排给拾哥儿的书房就在他的不远处,东边,名叫知微居。
期间她竟然知遇上几个行色匆匆的丫鬟,今日大家外头都罩了见白丧服,辨不清楚其他,江春月过去,也没引起他们的注意。
侍卫更是没有一个,江春月竟然轻松就到了知微居里面。
她不敢进去,躲在院门口的灌木丛里,眼巴巴的望着门口,等了好久不见一人,江春月这才反应过来,今日祖母三天,拾哥儿此刻应该在灵堂守灵才是,怎么会在这里。
灵堂里,程府嫡长子程砚书及次子程砚文跪在前面,后面是大爷程砚君及四爷程程砚书,另一侧跪着程府女眷,后面还有程府的孙子辈、玄孙辈。
程玉璋跪在父亲身后,廖游走进来,附耳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程玉璋便让他叫过儿子程拾来。
“你去书房,抄了这份悼词交给我。”
程拾抹了抹哭肿的眼睛,乖巧的出去了。
有宾客前来,程砚书带着程府众人在门口一一迎接又答礼,安排宾客到房间歇息。
顾桓来时,程砚书看了眼程玉璋,程玉璋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等到顾桓去了房间小半个时辰,有下人过来传话。程玉璋离开了灵堂。
躲在知微居院门口许久的江春月正打算离开时,竟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她急忙藏了起来,眼巴巴的望着月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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