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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朵绚烂烟花在屋顶静静绽放, 打铁飞星般的焰火淡去,乌黑的苍穹只余下了几缕浅灰色的香烬, 有夜风吹来,细微的粉尘随风而逝,浮云散去,一轮圆月缓缓升起,冰盘如昼,素魄映照三千里山河,千山似水, 百湖如镜。
宴上歌舞还在继续,众宾客推杯换盏,共贺良宵, 熟悉的乐声和鼓点已经进入了尾声,这一曲即将结束,这是她最后刺杀赫东延的机会。
岑迦南的声音还在她耳中回荡, 耳膜里嗡嗡作响,她的手几乎握不住那把宝剑, 她怔然失魂地望着岑迦南用剑锋抵住的胸口, 望着从他指尖一颗颗滴落而下的血珠。
她极少有这么茫然的时候。
作为家中的长女, 她是母亲、弟弟和妹妹的顶梁柱,是这个家的主心骨,无论遇到任何困难,她都将他们护在身后, 然后义无反顾地冲在最前面。
所以她的前方从来没有别人, 这是她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她习惯眼前是险境、是厄运、是敌人。于是突然有这么一天, 有这么一个人站在了她前方, 他手中的刀锋不是对向她,而是为了她朝向前方。
不知不觉,手中的剑被抽了出去,她扑进了岑迦南的怀里,让那一串眼泪落在了自己的身后,滂沱的泪水浸透了岑迦南火红的婚服,在胸前的衣襟上侵染出了一团又一团水渍。
“呜……”谈宝璐无声地肆意恸哭着。
从重生那一天起压在身上的重担,在这一刻终于短暂地落下了,她得以逃出生天,重重地呼吸了一口氧气。她以为放弃掉自己最接近杀掉赫东延的机会会令她痛苦万分,但没想到在这股巨大的痛苦之外,还有另一种轻松和安心。
岑迦南静静地抱着她,凝重的目光沉默无声。
谈宝璐只允许自己哭了一小会儿,便止住了眼泪。她心疼地去摸岑迦南的袖口,带着哭腔说:“殿下,你的手怎么办?我现在就扶你去找万事通吧。”
岑迦南垂眸看她,然后用完好那只手的拇指指腹,揩掉了她面颊上的泪珠。
谈宝璐扶着岑迦南正欲往外走,这时只听大堂上传来了一阵惊恐万分的尖叫。谈宝璐一怔,连忙扶着岑迦南穿过层层帷幔,绕过遮挡的屏风,来到了大厅前。
只见宴上的群臣、舞女做鸟兽散,有的躲在桌下,有的躲在椅子下,有的干脆吓得浑身瘫软,躲藏不得,便在原地蹬着两条腿抽搐。
一名侍卫手刃两名宫女,三名太监,提着鲜血淋淋的长剑上台,冲着赫东延高喝:“赫东延,狗东西,我要割你脑袋!”
赫东延惊了一大跳,吓得面如土色,但他也不会一动不动地等着那剑杀他,当那剑锋劈头盖脸地猛扎过来时,他当即屁滚尿流地翻身就躲。
他从椅子上滚落在地,那把剑便只擦过了他的手臂,“嗙”的一声扎入木椅之中,剑尖足足没入了三寸。
这名行刺的侍卫见一剑不成,拔出剑锋,又刺来了第二剑。
赫东延连忙抓起手边一只黄金酒杯一挡,那酒杯被生生砍得凹陷下去,但剑尖也再次偏斜,直扎进了赫东延身后的地毯上。
那侍卫已是杀红了眼,他拔出剑锋,便补第三剑,这一剑正插进了赫东延的肩膀。
赫东延脸色因失血惨白一片。
“护驾护驾!!”
那名刺客扎伤赫东延的同时,一共有数十名侍卫一拥而上,一人一剑,当机将那侍卫扎成了刺猬,然后两人擒他的手,两人抱拖他的腿,将他从台上硬拽了下来。
鲜血流了一地,在地上蜿蜒如一条赤色的溪流。
那刺客身上连中七个剑窟窿,浑身都是血,他昂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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