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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你说的话,你忘了罢。”

吴惟安:“救自己那句?”

纪云汐:“嗯。”

吴惟安左腿微曲,右腿轻盈搭在左腿之上,有一下没一下晃悠着:“我记性向来挺好,不是你说忘,我就能忘的。”

纪云汐:“”

吴惟安:“而且我大概想通了。”

纪云汐动了动微麻的腿,扯了下嘴角:“这也许是一句错的话,如何想通?”

吴惟安看她一眼:“想通那晚的你,说的意思。”

纪云汐顿了顿。

那晚的她,并未怀疑过这句话的对错。

吴惟安微微沉默。

他想起了那日的老妪。

那个死前平和的面容,在他脑海中始终清晰。

他内心并没有太多感动,看着这滔滔洪水之下的惨状,吴惟安心里也始终没太多感想。

可他向百姓伸出手的那一刻,手就伸不回来了。

哪怕心下依旧没太多感触,哪怕他无法与这些人感同身受,但已经伸不回来了。

手好像已经有了一些想法,日后有些棋局,他也没法下了。

就像皇帝这次借着水患摆的这一盘棋,吴惟安心下挺欣赏。

顺势而为,借力打力。

若是以前,这棋,他也能下,会下

可从今往后,他不能,也不会。

吴惟安:“那晚你和我说这句话前,我有一事始终想不明白。”

纪云汐看向他:“什么?”

吴惟安勾了下唇角:“你可知我的金蟾蛊毒从何而来?”

纪云汐摇摇头。

这个问题,她从未问过,但应该与圣上有关。

吴惟安这些年谋划的一切,想来都是为了向皇帝报仇。

她没忘记,这金蟾蛊毒,可是五皇子生母珍妃的独门秘籍。

吴惟安顿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娘胎里带来的。”

纪云汐微微诧异。

“玄冰宫宫主当年和圣上、珍妃有一段时日走得很近,但因为利益冲突起了争执,没过多久她便中了金蟾蛊。秦老与毒娘子的师傅和宫主是好友,他们俩为了替宫主解毒,试过各种法子,最终秦老想到一种,通过胎儿转移金蟾蛊。”

吴惟安的语气淡淡的,翘在左腿之上的右腿脚尖微微晃悠,仿佛在说别人的事给纪云汐听。

“玄冰宫宫主不是寻常女子,当即便同意了。她特地挑了一位长相平平的男子,顺利和对方有了身孕。那男子没有她爱的好长相,生下的孩子她也不会舍不得。可等孩子临盘那日剪脐带前,她还是改了主意。”

秦老三位护法都说,他的性子很像这位宫主,天生冰冷少情。

那既然如此。

吴惟安轻轻耸肩:“我一直想不明白,她怎么会改主意?”

他不是她爱的男子所出。

他只是她解毒的工具罢了。

为何要舍不得?

为什么会舍不得?

可现下,吴惟安明白了。

就像他伸出的手,伸出去,就很难再收回来了。

她生下的孩子,生下来,听到那声哭啼,就很难再结束那孩子的性命了。

人性是不能试探的。

你以为自己定然会不舍,可试出来的结果,也许是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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