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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巽川那儿头探了探，压着声音好像生怕第三个人听见——他也确实该有这个顾虑，从他们坐在这里开始，已经有好几个小姑娘兴奋地跑过来找柏巽川签名合影了。

“你俩什么情况，不会是在一起了吧？”2 ③＜0.692③9?6日更

蒋烨话音还没落干净，柏巽川就被呛到似的猛咳了起来。

“哎哟我去！不至于那么激动吧……”蒋烨急忙递了杯水过去。

柏巽川喝了好几口才逐渐平静下来，瞪了蒋烨一眼：“没有，你别瞎说。”

“我瞎说？我都快瞎了好不好！你当我前面没看到呢？不说路上的事儿了，就刚刚吃饭，你碗里都快被他用菜堆个山包出来了，我呢？我就是个透明工具人……”蒋烨说着撇了撇嘴，“不仅没人夹菜，还被扔到了状况外。”

“……”柏巽川的筷子在自己碗里戳了几下，叹了口气，“真没在一起，但是……”

“嗯？”蒋烨露出了洗耳恭听的神情。

柏巽川忽然放下筷子，双手捂住了脸：“他亲我了。”

“我靠！”蒋烨没忍住爆了粗口，他震惊的点还不是在柏巽川说的话上，而是柏巽川现在的反应，他发誓，哪怕他跟柏巽川从穿开裆裤开始一起鬼混到现在，也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柏巽川，就算是柏巽川谈恋爱的时候，对方提起那个女孩儿时多少也有些羞涩，可跟现在这个捂着脸的娇羞状比起来，根本就是两个概念。

柏巽川两只手的中指和无名指之间分别开了条小缝，他就从那两条缝里看了出来：“我认命了。”

“……”其实蒋烨对于这个结果不算太意外，他对柏巽川的了解不比柏巽川自己少，甚至，有些时候旁观者看得更清晰，这也是为什么当时他会帮着辰巳把柏巽川骗到医院里去，因为他觉得柏巽川需要去面对他自己的内心。

可饶是如此，蒋烨也想不到，陷入爱情中的柏巽川还能是这个样子，他突然有些好奇，这到底是柏巽川自己的反应还是他又是在作为镜子映照着谁？他不由得想起了很久以前，他跟柏巽川坐在回程的板车上，柏巽川说他觉得自己就是个空壳子，内里什么都没有，他说他对自己的事情很迟钝，很少会产生那些大喜大悲的情绪。

当时蒋烨记得他还调侃柏巽川，说如果谁跟柏巽川谈恋爱，势必会很苦，毕竟柏巽川虽然看似温柔，但其实谁都没被他装进心里。

可蒋烨又想到，在这一切对话开始之前，柏巽川坐在板车上，是因为离别才哭得稀里哗啦。而且那个时候柏巽川说，他哭是因为那些人眼里看到的是他柏巽川，所以他那通红的眼眶一定不是谁人的情感映照，那是属于柏巽川自己的喜悲。

蒋烨忽然意识到，在这一点上，或许柏巽川和他都错了。

柏巽川自以为是个底子里冷漠的人，可他不是不想爱或被爱，而是他将这种渴望连同着他的真心一起包裹了起来，在外筑起了铜墙铁壁，普通人的一点善意和自以为是的小小喜欢根本无法穿透进去。可那小孩儿做到了。

蒋烨摸着下巴想，难道是因为少年人的无知无畏？还是因为他那飞蛾扑火般的勇猛？或者是内心的坦荡和炙热？亦或者都有。不过，这都不重要了，不管辰巳是凭借什么本事融化的柏巽川那比钢铁还耐高温的膜，反正他看柏巽川这货都已经完蛋了！

“所以你们都两情相悦了，为啥还没在一起？”蒋烨忍不住问道。

柏巽川透过手指缝看蒋烨看了半晌，才声音发闷地说：“本来他亲我的时候，我想……就这样吧，既然发展到了这一步，那就顺其自然，这就算在一起了，但是……”

“但是？”

“但是他说，他答应我的事情不会食言，之前他答应我会考进国戏以后站在国戏的校园里给我一个关于未来的回答。所以……”

“所以？”

“他说他的追求不会停止，但是叫我别现在就答应他，等到那天再告诉他答案。”柏巽川说着，手指缝缓缓合上了，接着他放下了手，蒋烨这才看见，柏巽川那张帅脸上愁容满面。

蒋烨听到柏巽川发出了一声重重的长叹：“我后悔了。我怎么就忘记了呢！这小屁孩从小就一根筋，犟得很，我真是傻逼了才给自己挖了那么大一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