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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巽川很久没注意时间了，甚至不知道那天是31号，剧团给他们放了半天假。

早上的排练结束以后大家都准备回家了，柏巽川却还等着吃完饭回来下午接着排，直到有人提醒他今天放假，他才意识到那天是岁末。

回家的路上，柏巽川在迷糊间睡着了，列车突然一个急刹，毫无防备的柏巽川一头磕到了座位侧边的挡板上。他吃疼地揉了揉头，揉着揉着，记忆忽然将他一把拉回了跟辰巳一起坐地铁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可以一路睡得很安稳，因为六儿在他身边给了他依靠。

六儿会一路将背脊挺得笔直，只是为了让自己能睡得舒服些。

骑着自行车从地铁站回去的路上，冷风一下又一下地从他脸上刮过，黑夜和孤寂跟着一起席卷而来。

柏巽川没有直接骑回家，而是鬼使神差地拐去了江边。

刚刚好好就是一年前的今天，辰巳带着他来到这里，给他放了烟花。

今年江边的夜晚仍旧人影稀疏，柏巽川找了个空无一人的角落坐了下来。

江边的风卷着江水之中的特殊腥气一起上了岸，路过柏巽川，留下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气味，不停留地向前呼啸而去。世间一切在这一刻仿佛都成了风，掠过柏巽川，刮进了黑暗里，失去了踪迹。

这无声、巨大的黑暗笼罩着他，几乎要将他吞噬。

就在这时，他眼前出现了一丁点的光亮，随后由那微光延展开来的是他记忆之中的景象。

他能看到辰巳用那点光亮点燃了脚下的烟花，色彩从里头喷涌而出，编织出了斑斓的夜空，在那片夜空之下，却是比花火还绚烂的笑容。

柏巽川看到辰巳正在一步步走向他，走到了他面前，轻声祝他——

远方的钟声响起，与记忆里的声音重合，将柏巽川一把拽回了现实。柏巽川这才发现自己面前除了被夜幕笼罩的江水和堤坝外再无其他。

他吸了吸鼻子，觉得这儿的风太冷了。

于是没敢再多呆，柏巽川利落起身，骑着车回了家，等到家推开门的瞬间，他的手机响了。

柏巽川的心脏突然没由来地开始狂跳。他手忙脚乱地将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结果一看屏幕，上面显示着两个大字：豆子。

意外和失落充斥着他。

柏巽川看着那两个字发了一会愣才接起的电话：“喂？”

电话那头却像是没有感知到柏巽川的情绪一样，声音一如既往的响亮且充满活力，柏巽川心里的不舒服立刻消散了一些，甚至被逗得不由得勾了勾嘴角。他接受了对方有的没的一大堆祝福，最后也送去了自己的祝福：新年快乐。

通话没有持续很长时间柏巽川便收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