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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他不开口也能读懂他呢？

他突然又想到了柏巽川，辰巳想，果然，如果世界上真有什么人能即便自己不说也理解得了自己，明白自己的需求，那也只有柏巽川了。可偏偏在就是在喜欢他这件事上，对方永远无法与自己“达成共识”。

辰巳突然变成了一支被掐灭了气焰的蜡烛，只剩些烧融了又重新凝上的蜡挂在旁边，显得蔫头耷脑的有些可怜。这个模样让黎誉也瞬间没了脾气，不仅如此，还开始反省自己刚才确实有些“用力过猛”。

但黎誉跟他爸一样，嘴巴就是没法轻易吐出“对不起”三个字，只会用别的方式代替心里的歉意，比如抬手在辰巳肩上捏了两把，并放柔了声音道：“就算我不能百分百体会你的心情，但是咱们是哥们儿，无论如何，我一定无条件站在你身边。”

辰巳几乎是没有思考，开口就问黎誉：“哪怕我喜欢男的？”

问题出口的一瞬，辰巳后悔了，因为他其实没想说这句话，只是直觉想把黎誉的那句话给堵回去，因为他觉得黎誉在说谎，他不信黎誉会真的无条件站在自己身边。

果然，黎誉那边没了动静。辰巳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心想，果然如此。

可没想到，就在他准备说自己是开玩笑的，想以此化解尴尬的时候，黎誉却开了口：“如果不是喜欢我，那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跟我们之间的友情有个屁关系。”

辰巳的肩一颤，把原本想好的那句玩笑话咽了回去，小心翼翼地问黎誉：“那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

空气里安静了几秒钟，辰巳却觉得黎誉肯定会回答他，于是耐心地等着。半晌后，黎誉果真开了口：“如果是谈恋爱的话，我可能没有办法接受，但是……只要你还觉得ok，我们为什么不能继续做朋友？”

黎誉说得理所当然到让辰巳有些吃惊，感觉自己反倒是成了心胸狭窄的那一个。也是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原来不仅包裹起了自己的情绪，他连心也一起藏起来了，不让任何人碰。

明明他跟黎誉朝夕相处了不短的时间，应该相当了解黎誉，可是在此之前他并不相信黎誉。并不是因为黎誉身上有什么令他无法信赖的不好特质，只是因为他一开始就在地上画了根线，谁都不让进。

黎誉就是以这样强势的姿态抹干净了辰巳与他之间的“三八线”，让辰巳开始接受他，愿意向他吐露些真心。辰巳从他那坚固的堡垒里走了出来，跟他交了心，对此，黎誉表示很欣慰，这比他玩游戏通关还要有成就感。

就是这该死的成就感。后来，当辰巳解释了自己确实是喜欢男人，但对他黎誉毫无兴趣的时候，黎誉觉得自己就是因为这该死的成就感没被满足，才会感到失落。

“说说，到底是哪个男人竟然比我还招人喜欢？”黎誉说着还拍了一下桌子，震倒了辰巳竖在桌子上的笔筒。

辰巳默默地把笔筒扶了起来，用语言无情地刺向了黎誉：“那可太多了。”

辰巳终究还是没能把自己喜欢柏巽川的事情告诉黎誉，毕竟就算是乌龟从自己的壳里慢慢爬出来，也是需要时间适应外界的。但他跟黎誉说了很多，说了自己的不安，自己的纠结，自己想前进但又怕出手会毁掉一切。

黎誉从来没有做过那么难的答卷，他不是一个善于在原地思考完了再做事的理论派，他喜欢直接行动，这也是为什么他会直接冲过来怼着辰巳，逼迫对方直面自己。在爱情上，他通常喜欢就会去告白，哪怕被拒绝又怎么样呢？被拒绝了他不就能去寻找新的恋情了吗？

所以他理解不了辰巳的心情，不过他仍旧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努力地站在了辰巳身边，试图为对方出谋划策：“既然你怕你直接说会毁掉你们之间的关系，那你不如勾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