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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之鹿,原来无甚区别。
我之生死,全系于他一念之间。
*
祝箬水于祝家安安稳稳地长到十八,几年来,眼见祝炜陆陆续续,接了新的妙龄少女入族。
她们无一例外,齐齐被赐下祝姓。
祝家许久未如此热闹,添了叽叽喳喳的活泼新人,老族长心喜,在谷中建上多处新屋。
祝箬水因和祝炜的表兄妹关系,允许入住祝炜隔壁房屋,不比他住所的巧夺天工,已然足够奢华。
待真正于祝家尘埃落定后,祝炜便对她冷淡许多,自然,本身也并非多么狂热,然而祝箬水敏锐觉察到一丝异常。
或许祝炜,并不喜欢她们所有人。
甚至是……厌恶。
吱呀。
她推开木门,走出屋内。
祝家的巨树枝繁叶茂,稀疏地往祝箬水身上投下斑驳光点。
甫一出门,一阵树叶特有的清香扑面而来,门额处分明没有挂任何装饰,却隐隐随门扉开合传来叮当响音。
无论何时,脆响不会缺席。
似有一串无形的风铃,忠诚地为祝箬水奏起不存在的乐声。
祝箬水不再纠结细枝末节,脚步匆匆,往祭坛走去。
路上碰见三两少女轻声交谈,她点头致意,对方摆摆手,双方便算打过招呼。
自从住进祝家,类似的怪事已不能称作惊奇,她时常听见或看见一个赤发少女,她欢欢喜喜地在房内跑上跑下,冷清木屋硬是被她倒腾地热闹。
祝箬水初时尚且疑心撞邪,进了不干净的玩意,谨慎待之,恐吓过,商量过,对方却像聋子般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
时日一长,她半是无奈半是妥协,接受了这个虚影。
将至午时,日头正好,晃得祝箬水稍稍眯起眼,轻叹口气。
一入祝家便身不由己,好在虚影于她视作无物,似乎唯有她可窥见对方,对方无知无觉,但话又说回来,若是虚影想害她,她又能如何?
祝箬水,若水弱水,水一样的温驯柔情,没有脾气,不过是祝家一缕任人拿捏的浮萍。
她摇摇首,撇开无意义的哀怨,掩去心里暗暗生长的一根刺,努力把思绪放归面前讲学的老者身上。
年满十七后,祝炜予她一件每月例行之事:每月十五,须得往祭坛刺青听学。
如今她十八,老者之讲学亦到最后篇章。
午时过半,他手握刻刀,慢慢踱步至祝箬水身侧,口中念念有词:“何谓‘祝’?”
祝箬水心神一凛,这是在考校她一年来习得多少知识,不容有误,于是思索片刻,方开口作答:“祝者,巫也。”
“何谓祝氏?”
“传闻,祝氏乃神之侍奉,千年过去,神迹隐去,祝氏仍然谨遵神临去前的规训。”
老者满意点头,将刻刀放入一旁的朱砂,浅浅一沾,刀尖就挂上血似的赤红。裙九二四一五∠七六五四每日吃肉‵
“何谓月相?”
“日月轮转,月有盈亏,有十二相,”祝箬水顿了顿,见老者严厉扫她一眼,继续答道,“其中,满月为尊,血月为圣。”
“何者末之?”
祝箬水不假思索:“下弦月。”
“你既知月相自有变化,可知变化本身,代表了何事?”
“从盈到亏,如是反复……”祝箬水似有所悟,尝试性地答,“是……轮回。”
老者呵呵一笑:“轮回?有意思。”
“学生不才。”
“罢了,你能自己琢磨到这层已是不易。”掌中刻刀凌空绘出一个残缺的圆,老者喃喃,“是轮回,更是……新生!”
“不死的月,再生的月,妙,妙极!”
祝箬水:“竟是如此?多谢老师教导。”
老者“哎呀”一句,懊恼地一拍脑门,“坏了,我被你哄得多说了这些不该说的!罢罢罢,小女娃,我便算你学成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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