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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目中血丝遍布。
乍然一现,活似月夜索命讨债的泣血厉鬼。
燕炔清上前一步,刚想开口,祝炜径直竖起掌心,作出噤声手势,“不必,左右不过是无甚要紧的借口,我没空听。”
祝青孟带着哭腔阻止:“是我新结识的朋友们,你别想对她们做什么!”
“真是教女无方,养你十余年,就教出这个忤逆阿爹的性子。”祝炜又将熟悉的怜悯投至祝青孟身上,悠然观察她满面狼狈泪痕,“她们皆是修士,我一介凡人,又怎么奈何她们?”
他低声笑起来,像是记起可笑的事,话语间杂了蟒蛇般的阴湿黑暗。
“青孟,今夜你及笄,我不与你计较,你先去做些准备,古神可不耐烦多待时刻。”祝炜昂首,示意久候多时的健仆们上来,分别带走没了气息的祝铃与祝青孟,“至于你们……”
祝青孟摆明了不想去,奋力蹬腿挣扎起来,然而健仆身强体壮,擒住她一个耗尽心神的虚弱少女,再简单不已。
“放开我!你们如此听他的话,是没脑子的走狗吗!”
她叫着骂着,健仆充耳不闻,架着她快步走入谷内,往远处下沉的大型祭坛去。
唰,夏侯泊玉扇一挥。
祝炜一个眼刀扫去,止住他的未言之语,“你们是修士,当真要贸然插手我族之大事,坏了因果么?”
燕鹤松面色冷然,“祝族长似乎不顾儿女缘分,要伤了青孟姑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祝炜放声大笑,神色已近癫狂,“好,好!我今日就破了这个例!你们大可入内一齐观礼,看我祝家是否真要伤了她祝青孟!记住,管好你们的手脚,不要多嘴多舌!”
“若是插手……呵呵。”他又莫名敛下情绪,变得虔诚,转身,向远处的高高石壁一拜。
石壁之上,万里无云,今夜是难得的晴夜。
没有云层的碍事,下弦月完完整整地露出全貌。
一轮细微的月,仿佛与祝青孟一般受制于人。
“古神降罪,饶是你们修士之躯,也不敌神的怒火。”祝炜行礼完毕,往祭坛走去,“不怕死的,来罢。”
*
祭坛先前有这么远么?祝青孟记不大清了。
她路上挣得太厉害,健仆们干脆用布帛捆了她手脚,不让她多生事端,万一她临时起意又跑路,谁也担待不起。
之所以是布帛而并非麻绳,亦是不想伤了圣女的娇贵身子。
祝青孟双手双脚被缚,自觉已成了案上鱼肉,随便一个奴仆皆能主宰她之去向。
山路颠簸,健仆们一前一后地抬着她,她侧首一看,尽是不时起伏的嶙峋石块。
她已停下挣扎,反正健仆任她叫骂,就是半声不吭,她空空喊了那些时间,除了浪费气力之外,压根没用。
没用,没用。
她又暗自咬牙,恨起自己来。
恨自己此前太过随心所欲,前几日撇下妹妹们,偷偷跑出族中;恨自己无能为力,祝铃气绝身前;恨自己来了初潮,虽然月事带干爽,但腹中终究不适,隐隐坠痛,平白失了之前的力气,连仆人的桎梏都挣脱不能。
更恨狼心狗肺的父亲,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此刻的祝青孟,是被囚笼中的困兽,四下撞击笼柱,非但没有冲破牢笼,倒是平添遍身淤痕。
困兽闭塞,祝铃的尸身由另外健仆抬着,只是一晃神,便不知他们把她挪去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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