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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处敕洲西南的毓城,暮色向来瑰丽,断崖之上的天幕门有大河流经,砰然迸裂的水花更为此地的晚霞增色许多。
河流自崖顶俯冲而下,湍急,声如雷鸣。然河道曲折,绕过几个弯,坏脾气的流水也得不情不愿地变慢,重新按规矩来,该在哪在哪。
安静的河道边上,是天幕门的炼丹室。
燕炔清蹲在岸边,百无聊赖地拨弄水中乱躲的细尾小鱼们。她黑发乌眸,长发未挽成髻,简单别于耳后,发梢被溅起的水花沾湿了。
小鱼们很是惊慌,无头苍蝇般乱窜,却不得其法,始终没法摆脱可恶之手的桎梏。
燕炔清舀起一握水,随意凝作几团水球,形状千奇百怪,不方不正。
一道冷冽的少年声音在她背后出现:“无不无聊。”
燕炔清侧侧身,水球便映出少年面容,载体是崎岖的,人是俊秀姝丽的。水球里的少年,怀抱一柄崭新的银白长剑,面无表情地目视燕炔清。
此人与庭昀一模一样。
燕炔清点点水球,破了,“哗啦”倾泻。融入水中的瞬间,小鱼们似得了赦令,监禁解除,忽的一窜,眨眼消失。
她慢悠悠地起身:“宋已箐炼成润心丹了?”
少年摇头,递剑,剑身光洁,燕尾纹样流淌过晚霞:“刚炸了个炉子,急匆匆去向管事申请新炉了。”71〉0〉5﹑8%8<5︿9︿0﹀日%更
“宋已箐一月得炸多少丹炉?”燕炔清接过长剑,准备擦拭,“来了大半日,他忙着炸炉,青孟要闭关,无名啊,一个偌大的天幕门,竟无我们解闷的处所。”
“至少晚霞很美。”燕无名轻轻一纵,落至一块灰黑大石,屈腿坐下。
天地悠悠,暮色渐暗,混杂橙红紫蓝四色,如缓缓谢幕时舞姬掂起的裙袂,奇幻艳丽,然终究离去。
他身处其中,有种不可言说的抽离感,寂寥而孤独,仿佛随时飘散。
燕炔清不乐意见燕无名烦闷,吹一口长哨,“呜——”
一只雪白雏鸟应声而来,黑眼睛圆胖身躯,是弦弦。它本想落在燕炔清臂上,但她向燕无名处挑挑眉,弦弦扑棱翅膀,歪头,懂了。
乖巧如它,早知燕无名不喜旁人触碰,旁鸟亦不可,于是优哉游哉,飞至灰黑大石上左右巡视一周,觅个微微下凹的小窝,美美卧好。
燕无名看它。
弦弦报以无辜:“啾。”
燕炔清满意,这一打岔,他那股疏离便破了,“我去瞧瞧宋已箐如何。”
转身刚走两步,焦糊味冤魂不散,迅速缠上她。燕炔清像踩到污秽一样跳脚,掩面后退,怒气冲冲大喊:“宋已箐你到底炼的是润心丹还是杀人药!”
“对不住,这次似乎顺序有误,弄得气味不佳……”宋已箐没有露头,隔着门扉心虚道。
“你不若把饭食也一道丢进去炉子炼了!”
燕炔清的气话,却为宋已箐提供了一条光明的康庄大路,他恍然大悟:“有理,有理,我怎没想到这层,果然当局者迷。”
来不及多言,又热火朝天开始新一轮炼制,“炔清,我待客不周,让弦弦伴你们吧,回见!”
门“嘭”地重重关闭,摔在燕炔清面前。
她无语至极,燕无名倒开怀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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