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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别墅到天香山顶，一路上也因此留下了一串奇特的脚印——起初是两双脚印并排，走一会儿变成一双脚印后面绕半圈脚印，再并排走一会儿，又变成一双跟着一双绕。

枫叶已经落尽，光秃秃的枝桠上也盖了层的雪，顾沉舟站在树下伸手一拽，树枝上的雪落了两个人满身满头，冰凉冰凉地钻进脖颈里。

“你还挺幼稚。”贺海楼笑着抹掉脸上的雪，抬头瞧见顾沉舟被雪盖了薄薄一层白的头发，凑过去亲了一下顾沉舟的脸，漫不经心地说：“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和我白头。”顾沉舟没有看贺海楼，只是伸手揪了一旁一朵梅花在指尖把玩。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你还真是都能猜到。”贺海楼开心地笑着。

“因为我和你想得一样。”顾沉舟转头在贺海楼上翘的嘴角亲了亲。

雪越下越大，在路灯的投射下晶莹光彩。

枫树下，梅花旁，留下了一个不大不小到雪人，安静地站在雪地里，看着顾沉舟和贺海楼踩着来时的脚印往回走。

静谧的夜里，它听到一人在另一人身侧耳语：“不过，我更想要真正的白头。”

第061章-朝你狂奔*长，腿061老啊姨061

“真想现在看看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沉舟脑海里已经浮现出贺海楼的样子，尤其是半小时前见到自己爸爸时紧张乖巧的样子。顾沉舟懂得，贺海楼那句“觉得你辛苦了点……”是任何一个陷入感情中的人都会有的想法——想要得到家长的认可和祝福。他好像比谁都没心没肺，但唯有在这件事上，却也总想要证明自己是适合顾沉舟的，顾沉舟为他做的那些决定，为他选的道路，都是值得的。

如果有什么事会让贺海楼高兴地摔下床，那么排在和顾沉舟结婚这件事前面的就一定是自己被顾家接受了。顾沉舟听着电话那头的人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喜悦，想起几小时前他为贺海楼戴上戒指的时候，他眼睛里闪烁着的光芒，不是阳光那样的炽烈，也不是烟火那样的绚烂，而是像夜晚的星辰一样，明亮纯粹，里面倒映着的，独独一个顾沉舟而已。

他在贺海楼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看到了一个和平时不太一样的自己。没有了那么多心思，不加任何考虑，丢掉了所有伪装的自己。他给贺海楼戴上戒指，因为想在好朋友的婚礼上给他多一点的承诺，他想，就去做了。就像很多年前他奔赴云直，从疗养院把贺海楼带回自己身边，因为他想和贺海楼在一起，他想，就去做了。于是他带上耳机，确定家里寂静无声时，拉开阳台的门，往下看了一眼，顺着银灰色的水管跳下了窗户，因为他想去见贺海楼，去见一见明明半小时前才见过的，此时此刻也同样想见自己的贺海楼。

花园里被他踢翻的那盆蝴蝶兰无声地躺在自己爷爷前不久才翻新过的红土里，罪魁祸首的背影带着裤脚的一点污泥远离了楼上两位长辈的视线。

初秋的晚风里仍旧带着夏日未散去的热气，隐在高大银杏树后面的橘黄色路灯将顾沉舟的身影拉得悠长。顾沉舟踩过落叶，肩头留下飞花，耳边的风声和贺海楼慵懒的声音一起回荡在耳边。

“你说我什么时候去你家比较好，太早了不礼貌，太晚了不周到，是不是早上十点刚刚好？要不要带礼物啊，你爷爷奶奶喜欢什么，你爸爸呢？可不要太复杂，我现在让人去准备有点来不及。我是不是也要叫顾部长爸爸？我还真是没发过这个词的音。”贺海楼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地说着要怎么上门才比较体面。

顾沉舟听到他的声音时而在床上，时而又在地上瞎转。他在紧张，他在期待，他说如果能得到老顾的认可，他把脸皮撕下来踩几脚都没有关系。

“海楼，不要你撕掉脸皮，更不要踩几脚，你只要做你自己，你只要和我在一起就好了。我爷爷，我爸爸，他们总有一天会接受你，接受我们的感情，他们会喜欢你的。”顾沉舟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正德园的夜晚宁静而清爽，他闭上眼睛仿佛就能嗅到贺海楼的气息，有时是带着烟草味的吻落到他的嘴角，有时是家里漱口水的柠檬味随着呼吸钻进他的脖颈。

那些属于贺海楼的味道总是充满渴望和爱慕的，顾沉舟不知不觉间贪恋起那些亲吻，迷恋起那些呼吸，珍爱起这一切的赠予者——他正在奔赴的贺海楼。

“真想现在就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