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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要去拉女人往自己家里去。没走几步,被站在身后看热闹的男人厉声制止住:“你都不知道是谁就往家里带?这怀了孕的女人不吉利,万一她家人找上门来,你负责还是我负责?”
“你家男人说的对,万一是骗子呢?可不能太好心哦。”几个站在田间的邻里都探着头看着这个落魄的女人。良心告诉他们得去搭把手,戒心告诉他们要少管闲事。
领导模样的男人站出来指了指不远处的山坡:“要不…山上那间,反正也没人住,就让她去那儿待着?你们几个老娘们儿帮着收拾收拾安顿一下,再问问她的底细?看有没有人来接走。”
莫民奇妙出现的贺芝庭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住在了清泉村最偏僻的木屋里,好心的村民时常送来一些吃的喝的,却一句话也从她嘴里问不出来,姓什么叫什么,家在哪里,统统没有人知道。
那年的梅雨提前了一些,潮湿和阴郁早早地把太阳赶跑了,没完没了的雨水从早到晚的下,村里人傍晚都不再出门了,好几天没人去看过山上那个奇怪的女人。
直到后半夜,山上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声,鸡鸣狗吠从这头一直传到村口,离得近的几户村民不得不披着雨衣踩着山石去看上一眼。
不出所料的,那个女人要生孩子了。
女人总是同情女人的。几个有经验的农妇急匆匆地跑到家里找来能用的热水、毛巾、酒精、剪刀。在那样一个不安稳的雨夜,在破旧木屋的硬床上,替她接生出来了一个哇哇大哭的男婴。
贺芝庭虚弱地躺在床上,臂弯里的婴儿砸吧着小嘴企图得到一点奶水,可是她身子太瘦弱了,没过几天就喂不了那个小小的孩子了。村民们不知道女人有没有给孩子起名儿,都默契地唤作“那个男娃”。
那个男娃靠着好心的村民拿来的牛奶、羊奶,还有自家小孩儿喝剩的母乳奇迹般地活了下来,跌跌撞撞地自己学会了从爬到走再到跑。
孩子长大的速度总是格外的快,几天不见,也就会长高一些,再几天不见,他就已经会爬树摘果子吃了。他甚至有一颗属于自己的梨树,每过几天就在树干上用石头刻记下自己的身高,如果没长高,就沮丧地离开,如果长高了一点,就摘颗果子奖励自己,顺便和路过的猴子玩上一会儿。
他白天总是穿梭在村子里各个角落,傍晚的时候带着村民友好赞助的吃的喝的用的回到木屋里。
他总是既期待又惧怕回去的。他在木屋里的生活总是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在里面。运气好的时候,妈妈总是心情颇佳,他们能一起吃顿晚饭,听妈妈讲讲故事,讲讲那个遥远的城市里妈妈惦念的人。运气不好的时候,妈妈精神状态就比较差了,严重的时候甚至会把他往墙上撞,要把他拉到外面去一起跳下山崖,罢了又心疼而歉疚地抱他在怀里哭,说着妈妈也不愿意这样,妈妈对不起你。
他就这样懵懵懂懂地在妈妈时而抑郁时而暴躁的状态下战战兢兢地住在破旧的屋檐下。他和山上每一只动物做朋友,熟悉每一条山道,认得每一棵花草。他对过去一无所知,也对未来毫无所念。
直到那个黎明他从恐怖的噩梦里醒来,下意识地想往妈妈怀里缩的时候,却只触到一片冰凉。
他赤着脚踩着水泥地上,在模糊的光线里看见门口老旧的躺椅轻轻摇晃着,上面的人早已经没了呼吸。
“妈妈……”那是他最后一次叫妈妈,再也没有得到回应。
当村里的人议论纷纷着他是天底下最可怜的孩子时,一个男人突然从城里来,穿的戴的一看就价格不菲,相貌和气质显然是个身份高贵的人,他就那样来了又去,带走了女人的遗体,也带走了那个天底下最可怜的孩子。
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谁,和隐居在村里生下孩子的女人是什么关系。更没有人知道那个泥猴一样的孩子后来摇身一变成了京城里高贵的太子。
“海楼,以后你就跟着我过,我是舅舅。“海楼”是妈妈很早之前给你起好的名字,你叫贺海楼。”
那年贺海楼五岁,第一次走出了清泉村。他还没有长大,却已经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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