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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闷响,霍郢右肩忽然塌陷下去,飞溅的血液染在了叶听雪的衣袖上。
“我是不为他们所喜,因为这个姓氏都本不属于我自己,我不是叶家人。”叶听雪顿住了,嘴角牵出一抹笑容。霍郢发现自己又看不透这个年轻人在想什么了,只听他说:“潇水山庄是不想要一个我这样的人,就像剑宗后来也不再需要你了一样。不过有一点你错了,你说你和我师父是一样的人,你错了!你错了!”
霍郢被人按着,半身都已经痛到失去了知觉。他看见叶听雪神色依旧平静,只有从颤动的眸光中才能见到那些翻涌的情绪,俨然是一种愤怒。
“你在侮辱他,他才不会跟你是一样的人。他不会拿剑对着自己的亲人,也不会毁掉潇水山庄,跟你不一样。”
他闭眼喘了喘,嘴角又有血流出来,而叶听雪只是随手把它们都抹去了。阿芙蓉的香气令他心跳剧烈,痛苦难熬,叶听雪压抑着那副瘾性,只觉得那味道令人作呕。
霍郢朝他伸出去手,却被叶听雪狠狠拂开,他后退两步,离久染阿芙蓉的霍郢稍远一些。叶听雪把风楼捡了回来,仔细地用衣袖擦净上头沾的血污:“他也不会轻易放下自己的剑。”
“是么,那他又落得了什么好下场?”霍郢不怕柳催的刀,自然也不会去怕叶听雪的剑,他不怕生死,早已经是一个疯人。“剑宗早晚都要毁,毁在我手上还是毁在你们的纷争里,有什么分别?不过呀……”霍郢笑了笑,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叶听雪一剑把他压了回去。“不过呀,没了剑宗,接下来他们就只能去对着潇水山庄了,这些都是……避不开的。”
霍郢单手握住风楼,任剑锋几乎削下他的手指,推开这剑,他踉跄地直起身体。回头是一场已经完全吞噬剑宗的大火,他慢慢朝那地方走过去。
“十年前,也在这里,萧蕴就死在我的手上。”
乍然听见这个名字令叶听雪有些陌生,霍郢很快补了一句,他才想起来萧蕴是叶棠衣那位横死剑宗的妻子,也是传说中那我命途多舛的前朝长公主。
“叶棠衣袒护她,也袒护你……牵连上这些祸端还想要令潇水山庄能避开纷争求得安稳,真和从前在上阳一样天真。”霍郢只要一步就能踏进烈火中,他痴迷地看着那些焰火朝他蔓延过来,又道:“你知道吗?萧蕴确实是记得《玄问天疏》的,她过目不忘,什么都记得。好好躲在潇水山庄,一生也就过去了,但叶棠衣把她带到了这里。”
叶听雪头脑混乱,却仍固执地扯住柳催,让他不能轻易提刀上前:“师父……为什么要带她去剑宗?”
霍郢想起了那个女人,与当年承天府相关的所有旧人旧事,昨日种种犹在眼前,竟是然都无法被阿芙蓉给抹除的。
“江湖人图谋那部奇书,端坐明堂上的那些人想要她的性命。假我之手,不过是个骗局而已,真叫她以为太子在剑宗里头。”霍郢被烈火席卷全身,依旧矗立不动。“太子死了……云蕤宾死了……她也死了……”
柳催被一只阴鸷的眼睛盯上,那眼仿佛在问他:为什么你却没死?
也没被这眼神纠缠太久,霍郢死气渐浓,很快移开了眼睛。他在这瞬间对面前二人失去了所有兴致。
“若是她能告诉我那半部真法讲的是什么,或许我登神这路也就不必走得这么辛苦了……算了,人间的苦就全都留给你们自己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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