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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究竟是承天府,还是衢山剑宗?
“剑宗与承天府哪里来的恩怨?”
叶听雪他忽然想起来当时在潇水山庄的时候,叶新阳曾写他写了许多封信,那信以独特墨水暗中向他传递消息。当时提到过一句——“衢山与潇水貌合神离,与承天府渐生嫌隙。”
这是从潇水山庄议事堂中传出来的消息,掌控四堂的长老精明非常,敏锐地从这些暧昧无常的关系中看出几方动向。
“剑宗与承天府的嫌隙怕是早就生有了,盘踞一方的世家宗门是扎在天子心头的尖刺。承天府是天子的刀剑,天子看不惯的,控不住的,捏不准的,都由承天府代为除之。”
话音落下,霍近英久久无言,浑身血液滞流冷凝,他倏地将视线转向裴少疾身上。后者抹了抹嘴角的血,对上他的眼神只当是挑衅,裴少疾像野兽一样龇着带血的牙。
“真不是你害我兄长的?”他满目茫然地问着。
裴少疾听不得那两个字,一听就头痛,一听就烦躁。叶听雪担心矛盾激化,不着痕迹地挡住了霍近英的视线,将裴少疾挡在了他身后。
霍近英痛苦地闭上眼睛,回忆起兄长的死相,分明和裴少疾方才出手一致。裴少疾刚才没有出刀,出手快如鬼影,几下就将软剑捉在手上。霍近英既无退路又再进不能,裴少疾看着他的冷眼中满是厌烦,便再也按捺不住了,一掌打向他掌心。
“兄长暴毙于恶鬼掌下,死状凄惨,心口五个血洞,分明是被五指生生刺破皮肉,捏碎心脏。”他目光虚虚落在叶听雪身上,似乎想透过他看着裴少疾,“承天府要杀我,那这些恶鬼也不曾比他们好过哪里。”
裴少疾将手背在身,果然听他说话是满心不耐。丧乱鬼的恶名同样远播,此鬼作案手段凶残,不喜虐杀,只是习惯一掌打穿人的心口,让人心裂而亡。
“我有刀不用,用手生挖人心是个什么喜好。血黏糊糊臭烘烘的,怎么不叫人犯恶心?”裴少疾摸了摸藏在袖子里的短刀,手指压在刀鞘上边,“我不是个有追求的鬼,至少看见死人不会感到兴奋。”
叶听雪敏锐从他话中抓住关键:“一掌将人心脉震碎,承天府如今传承的武功摧心掌便是这样出手的。”
那样诡异真气会折磨心脉七七十九天,使人心脉碎裂而亡。若是要当即将人毙于掌下,只要打碎胸腔中那团脆弱的血肉就好了。
他忽然转身看向裴少疾,后者被他眼神看得莫名,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叶听雪攥住他的手腕,轻声问:“五指成爪,剜向人心?”
受制于人的感触很让裴少疾反应激烈,他竭力按捺住将手抽回的想法,他仔细听着叶听雪所说的话,立刻就明白他所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裴少疾一手畸形,一手残缺,无论如何都算不得是正常人的手掌,怎么可能正好在人心口上扎出五个血淋淋的窟窿出来?
他的手被染血染灰的脏布条紧紧包裹着,还有一只铁打做护腕,不细看根本与常人毫无分别。异于常人的手是天生如此,小时候坊间传言六指不详,一生都会艰难不幸。他成长到如今这副模样,正好验证了坊间的那些说法。裴少疾以此为耻,尤其痛恨多出来的第六指,很它没有长在该在的地方。
和黄泉府许多恶鬼一样,他根本不在意那些疯传的留言,不在意那些无端施加于身上的恶意,毕竟从死人岭中出来的恶鬼,被人误解与憎恨是件根本就微不足道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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