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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苦海中,如何一苇渡?”

这一句被人反反复复地念着,念到柳催耳朵生茧,指上一掸把那空杯子推了出去。

这里的酒他喝不惯,食物也吃不惯,即使他的口舌很难清楚地尝出这些东西的滋味。

柳催不想喝酒了,喝酒耽误事情。上一回的酒喝得他头脑迷蒙,手上一松,身边的人就不见了。柳催心中有恨,直到现在还不能消解,他现在看谁都不顺眼。

“你看你,怎么这么痛苦,你的灵魂都在悲鸣。”柳催的手臂被人指指点点了一番,他立刻抽回手,感到烦不胜烦。

他看向了身边的那个疯子,这个人头发乱糟糟的,浑身上下都沾染了风沙泥灰,看起来十分狼狈。他早上被关进这个帐子里,成了柳催的狱友。

柳催嗤笑一声:“你还能看到我的灵魂?我都看不懂我自己。”

疯子说:“我见过神明,身上有慧眼灵根,你不会懂的。”

这个人不是新曷支人,新曷支人最厌恶黄色,偏偏这人的衣服就是黄澄澄的。应该是被泥灰染得肮脏,不太看得清本色,否则带他进来的人应该会先把他的衣服扯得粉碎。

他会说汉话,还说得很流利,只是神神叨叨的,看着精神不太正常。这点柳催适应良好,他一样也不怎么正常。

柳催昨天孤身一人闯进了新曷支,但没有找到心心念念的那人,叶听雪不在新曷支。菩萨见了他一面,柳催不想和这人有过多的交谈,抽出一把刀大打出手。

后来他的刀被卸了,卑什伽奴下手毫不留情。柳催有伤在身,交手有些不及,菩萨还暗中使用了那些让人精神恍惚的秘药,令柳催的脑袋痛上加痛。

所以他就被关到了这里,但菩萨没有杀他。

菩萨离开的时候眼神很是暧昧,卑什伽奴无声无息地跟在他身边。柳催知道,不久之后他也会变成这样毫无知觉的奴仆。

“你要走了吗?”疯子安静了不到一会儿又开始说话了,他抬头仰望着帐子的顶端,那里透出的光亮刺得他流出了眼泪。他说:“你这样是得不到解脱的。”

柳催用截骨术把自己的手从铁锁里褪了出来,那个疯子又说:“一切有常有像,倒行逆施,是苦难的来源。”

“那要怎么做?”柳催随口道,然后揉了揉发痛的筋骨。这种痛苦他已经习惯了,已经不能称为痛苦,只能算作是难受。

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骨头被推成这样,柳催也不喜欢,但这能让他活下来,他没有别的选择。

那疯子双手合十贴于胸口,兀自呢喃道:“此身于世受万千劫难,水火刀兵,恶兽毒虫,不能避,不可饶。仙佛慈悲有善量,金光庇佑苦难身。诚诵真愿,得免厄劫。”

柳催把那节锁链拆了下来,然后缠绕在自己的手腕上。他掀开帐子一角,骤然见得外头明光刺眼。柳催眯起眼睛,看着守卫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他缩了回去,就看到疯子一脸真挚地看着他。柳催面色如常,只道:“我没有信奉的神仙。”

那疯子目光灼灼:“那你来皈依我北原善劫宗。”

漠北的曷支部在几十年前分化成了上曷支跟下曷支,下曷支后来迁到了水地城,自称其为新曷支。他们信奉的袒菩教,原先也是从北原善劫宗分出去的一支。

两派渐行渐远,最后变得水火不容。

“你是上曷支人?”柳催挑着眉,上曷支的人被狄族左撵右赶,日子过得可不太平,据说那个部族迁了又迁,已经很衰败了,远不如现在的新曷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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