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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琳琅满目的首饰有了兴趣,但那些珠钗环佩都艳俗花哨,她没瞧出来哪里好看。挑挑选选,最后还是买下了一物。
叶听雪不好窥探女儿家的私事,识相地退到一边去等她。
卖货郎舌灿莲花,嘴皮子翻飞说的凌霜儿脸上始终带着笑,时而还应和两句什么。叶听雪离得远,对她的话听得不怎么分明,只听到她骂了一句“是个棒槌”。
之所以这句听得清,那是因为凌霜儿毫不顾忌,说得字正腔圆,让叶听雪想不听见也难。
他也无意留心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又有另一桩事情占据了他整个的心神。
叶听雪带着兔子面具,半身遮在阴影处。道上人来人往,路过瞧他一眼也不会多上心,这反而给了他一种观察四周的独特便利。
这一瞧倒好,正好瞧见了熟人,是宗鹞和一个略矮些的少年走在一块儿。
那少年带着宽大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见一个精致秀气的下巴。叶听雪感觉有些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少年衣饰很普通,腰间别着一块令牌。令牌就讲究了,制式非常人所能拥有。叶听雪不用看得很清楚,心中就确定那牌子上刻的必定是“承天昭行”四个字。
宗鹞怎么和承天府的人牵扯在一起?叶听雪被晚风吹了吹,感觉自己身体隐隐发寒。
因为萍州那事,他便对承天府没有一丝好感。承天府追着他们到了萍州,又突然发难,叶听雪猜应该也是为了所谓的《玄问天疏》。
之前是叶听雪在萍州听说有叶棠衣的消息,当即动身前往了萍州。他没找到叶棠衣,那么承天府找到了吗?看起来是没有的。
从萍州传出来的消息并没有引得叶棠衣现身,所以他们便把那祸事全都栽赃到叶听雪自己身上了。
他被泼了一身脏水,承天府倒是干干净净地摘了出去。现在萍州已经沦为焦土,再去探查也查不出什么消息。
如果不是陆鸣云侥幸活下来,又带出了象牙腰牌,他只怕还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
叶听雪知晓内情,潇水山庄却认为这一切是他所为,还和承天府走得这么近。是被承天府蒙蔽了,还是有别的什么隐情。
宗鹞已经走远了,叶听雪下意识想要跟上去,却被一人扯住了衣角。
“叶哥哥又要丢下我了?”凌霜儿出现在他身后。
叶听雪心乱如麻,一时间顾不上她话里那个“又”是什么意思,他现在只想追上去好好看看那两人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
凌霜儿目光幽幽,十分地善解人意道:“我已经买好了,叶哥哥还想去逛逛,那边走吧。”
她瞥了一眼刚刚叶听雪一直看着的方向,微不可查地笑了笑。
两人不远不近地跟在宗鹞身后,凌霜儿左右看着那些商品,似乎完全不知道叶听雪带着她在跟人。
叶听雪脸色凝重,前头那两人似乎很快就发现后头好像有些异常,开始假意回头观察。叶听雪不动声色地站在路边,又过一会,余光瞥见那两人忽然朝他们这里走了过来。
越来越近了,他虽然带着面具,但他和宗鹞在潇水山庄共同生活过十数年,彼此都相熟,叶听雪很担心被宗鹞瞧出端倪。
他忽然被人一扯,随即回过头去。凌霜儿忽然揽腰抱住了他,使自己整个人靠在了他的怀里。
“哎呀,逛得好累啊,要不叶哥哥你背我回去吧,我不想走路了。”凌霜儿光是抱他还不够,还拍了拍他的后背。摸着叶听雪僵硬的脊背,她心里觉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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