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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胳膊说：“别怕。”

“好像是大爷……”许熠星看了几眼，揪起他的衣服，“对吧？”

“应该是，我过去看看，你在这儿等一下。”江照临往前走一步，许熠星跟着他走一步，两个人像寄居蟹跟海葵一样密不可分。

这一幕落在别人眼中，显得很刺眼。大爷拄着拐杖站起来，跺了跺脚，冲着他俩吼：“干什么去了？”

“出去逛逛，没干什么。”江照临走到大爷面前，想扶人进屋，却被甩开了手。

他转头和许熠星使了个眼色，白福生更头疼了。

好不容易把人哄进屋，许熠星和江照临坐在沙发上，大爷坐在炕上，一拍桌子。

“你俩到底还想不想在这儿呆了？”

还是想的。许熠星思维停顿几秒，慢半拍的点了点头，特意握住拳头比了个手势。

“是吗？但我看你们和在海城那边也没啥区别啊……许熠星！”大爷抬起拐杖，指着他问：“你来这儿是来继续晒太阳的吗？一天天地拖着别人啥也不干，全世界就你一个人这么闲是吗？不管怎么样别人还不是该怎么活怎么活，怎么就你特殊了呢？”

“不是……”他讪讪一笑，动了动嘴巴想解释，却说不一句辩解的话。

或许是真没得解释――他就是一个糟糕透顶的坏孩子，所有人都知道的。

“不是什么不是？”大爷白了他一眼，转头看着江照临问：“你呢，又是什么情况？他要疯就疯，我以为你够聪明呢，怎么能陪着他一块儿干这种没脑子的事，是不是两个人饿死在家里才满意？”

“不，我已经联系之前的饭店了。”江照临躲开许熠星质疑的目光，看向大爷，坦诚地说：“现在待在家里是因为饭店还不缺人，等缺人手，那边联系我们就过去。”

大爷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还算缓和一些，连线条都变得浅了点。

“这倒是一个办法，但是你们抓紧点，毕竟日子一天天过得太快。”他从兜里抽出烟袋，在炕沿边上重重敲了几下，深深吸了一口旱烟，带着烟雾说:“你们大妈都走了快一个月了。”

这是三个人之间唯一的禁忌，一时屋里鸦雀无声。他保持沉默静静吸烟，江照临低头不语，许熠星要哭不哭。

“别哭了！”大爷从炕上爬下来，用烟杆重重敲了下许熠星的头，说：“他最见不得这种事。”

许熠星咽下了所有的泪，从嗓子到胃都是苦苦的。

“我走了，剩下的你们看着办！”他来得急，走得也匆忙，脚步飞快，扬起一片尘埃。

夕阳下，老人的背影格外瘦长、孤独。

“怎么办啊？”许熠星坐在沙发上一下下揉着太阳穴，觉得脑子快炸了。

“该怎么办怎么办。”江照临在他面前放了一罐啤酒，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有什么好担心？”

“可我就是担心，就是难受！你说得再多也没用啊，怎么办呢？”许熠星一口把一瓶酒灌进肚子里，想借酒消愁，没想到是愁上加愁。

大爷离去时的背影深深刻在两个人记忆中，想忘记都忘不掉。

“这么想着，也挺有意思的，不是吗？反正都走到这一步，也不差再多走几步，就看你愿意不愿意和我一起去了。”江照临朝他伸出手，许熠星把手搭在他胳膊上，歪头问：“去哪？”

“去饭店端盘子，去做各种杂事，只要能养活自己就好。”

这是一个渺小的梦想，江照临却觉得，曾经所有的豪言壮语都比不上这一句来得实际。有目标的傻瓜比盲目的聪明人更加能干，他们恰好是其中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