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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工作吗?”晚上两个人出去散步,许熠星问。
“我会辞职。”江照临毫不犹豫地说。
“好,那你记得和老板娘说一下。把家里剩下的东西带过来和大爷大妈一起用,以后先这么过,不分你家我家。”
许熠星蹲在那掰着手指数到底有多少东西要搬过来,比他们分别更叫人难受。
当初他们约定,要一身荣耀回来,现在看看,最多能背一兜辣椒回家了。
他们有时间奋斗,但当初说要等他们成功的人不在了,那做成什么,都会失去一部分意义。
一时间,江照临唏嘘感慨不已。他抬头看漫天星空,决定将最亮的那颗命名为――许熠星。
他的星星,所有不可言说的爱和梦想,一辈子的叛逆与自由,都在这里。
许熠星转身看周遭万物,连夜空和青山绿水也失去了趣味,原来心情变了,风景也会跟着变化。
“回去吧!”
反正一切都没意思了。
许熠星走着前面,肩膀像一堵厚重的围墙,将所有的情感阻全部挡住住。江照临知道他不高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节哀”吗?人不是还在吗?
“不要太难过”?怎么可能不难过呢?
一路上,两个人的心情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许熠星对未来的期待,都被绝望所覆盖,有一瞬间他甚至想和大妈一起去了,从此以后一了百了。但回头看见那个被自己拐来的傻小子,觉得还是不能这么做。
江照临心疼他,更恨自己无能为力,人类在“命运”两个字面前,简直不堪一击。他看着许熠星,开始恐惧死神到来――如果有一天许熠星说“我得了癌症”,那该怎么面对呢?
他还能继续保持理智,像事不关己一样说出“没关系”吗?不敢想,他连提起这个都觉得内心隐隐作痛,别说去面对了。
人不是机器,哪怕最冷淡的灵魂,在遇见所爱的人时,也会燃烧起来。
许熠星是江照临心头唯一的一把火。
“走慢点!”
江照临用手一按腿,站在那儿,平白喊了一句,“我腿有点疼。”
“怎么了?”
许熠星往回折返。
江照临看着他逆光的面容,瞬间觉得他大概是上帝派来拯救自己的天使。
“没事,来,让我扶着一下。”
江照临顺把胳膊搭在他肩上,半边身子都压着他,几乎被人拖着往前走。
腿疼吗?不疼的。江照临只是害怕。
他怕有一天许熠星会别人夺走,更怕许熠星被命运夺走,所以在能够享受时要尽力享受,在能拥抱时抱紧自己爱的人,在能亲吻时吻住爱人的嘴唇……因为害怕死亡,所以把活着的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过,只有这样才能尽情尽性,不留遗憾。
“真喜欢你啊,许熠星。”
他默念了一百遍这句话,僧人有佛经,而我有你。
早饭是来大爷这边吃的。许熠星五点起床开始准备包饺子,江照临帮他一起收拾。
两个人都知道时间不多,所以拿出来比平时多一倍的努力,做这一件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或许在别人眼中这样很傻,他们像两个脑残,但他们不后悔。
傻瓜有傻瓜的爱人,脑残有脑残的梦想,你可以鄙视一个人的努力,却不能鄙视他的理想。
“大爷,大妈,我们来了,这是现包的饺子,咱们一起吃饭吧!我跟他一块去厨房打个鸡蛋汤,您和大爷聊着!”
也许是怕被发现眼底的泪水,许熠星说话和转身的速度都比平时要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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