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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到第三个村子时，有人叫住他问价格。江照临赶紧从车上跳下来，跟人往家里走，“我车上还有洗发液跟洗衣服什么的，都是批发价，你们看要是有需要也能换。”

大爷不依不饶，非要他抬高五毛钱。江照临好不容易开张，不想失去第一个客人，硬着头皮掏了钱。回家以后，他把垃圾分类，发现那堆废纸中间藏着两个灌满水的塑料瓶。

“妈的！”他把东西摔在地上，狠狠骂了一声。

许熠星撩开帘子出来，看了眼地面问：“怎么了？”

“没事，别担心。”江照临不愿让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打扰他的心情，一个人肩负着整个家的责任，压力大到快秃顶，却不肯开口抱怨一句。

很多时候，他想说，“对不起，没能给你更好的生活”。他看着胖胖的许熠星躺在炕上睡觉，心里有种沉甸甸的甜蜜。

第一次去垃圾堆里破烂时，他蹲在那儿，抬起手却怎么都放不下去。他带着一顶帽子，抬头看了看天，低头看看脚下，中间是多少人几辈子都跨不过去的差距。

“那又怎么样呢？”不论他做了什么，江照临还是江照临，他们的骄傲不会因挫折和磨难损失半分，反而会因困难打磨而愈加强大。

“对吗？许熠星……”他念着这个名字，手在垃圾堆拨拉着。

在放弃曾经认为重要的一切后，“许熠星”三个字成了他唯一的信仰。

大热荒天，路上的人行色匆匆。没人看见在苍蝇围绕的垃圾堆里，有个少年半跪着，表情严肃地筛选着每一件被人丢掉的物品。

他太过认真，几乎不像是在拾荒，更像在为爱人选择某种珠宝。江照临一笑，这是什么烂到见鬼的比喻！

再多的描述也无法改变他在捡垃圾的事实，江照临认了，开始低头苦干，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努力。

他从天亮干到天黑，一整天把小城里十几个垃圾堆都翻了一个遍。

那里面有什么呢？有被丢掉的破旧衣服和鞋子、用坏的包包和碎掉的酒瓶，更多的是各种厨余垃圾，恶臭难闻。

一开始，他觉得反胃，习惯以后能和苍蝇和谐相处，配合的还算默契。

捡垃圾也会有意外收获。江照临找到了一枚小小的银色戒指，拿回家给许熠星看，他认出这是卡地亚的经典款。

“大概是哪个姑娘分手以后，丢掉了前男友的礼物吧！”

许熠星把戒指举起来，眯眼看着说：“一手价一万多，现在卖个二手也够咱们吃两天的。手气不错啊，小伙子，从哪里搞来的？”

许熠星看江照临的眼神变得谨慎，他怕江照临因为生活太过无聊，走上一条错误的道路，那这就不是他们的救赎，而是他们的地狱了。

“捡来的，只是意外。”

江照临不愿把最脆弱的一面露出来，他用手抱住腿，蜷缩成一团，躺在炕上补觉。听到一声叹息后，心里闷闷地疼。

“对不起。”

他一遍遍地默念这三个字，怎么都没办法说自己出去捡垃圾了。

或许是最后的尊严作祟，江照临宁愿在所有人面前丢尽脸面，也不愿变成许熠星眼中的庸庸碌碌的可悲者。

“不，这不丢脸，我觉得你特别棒，比我之前认识的所有人更好。”

许熠星知道这件事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