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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她整个人瑟缩成一团，静静躺在炕上，听着外面的谩骂与嘲讽。

此后几天，白有兰再次抗争，只求能护着白棠到18岁，结果还是失败。她在夜里偷偷哭，还得压低声音，怕惊动了隔壁的婆婆，再生事端。

一周后是个大晴天。许熠星知道了白棠要被送走，翘班赶了过去，回来时接到通知，自己被开除了。

临走前一天，许熠星带着勉强能走路的白棠去天台上看星星。

夜里风很大，天上的月亮又大又亮，旁边无数颗细碎的星星好似最名贵的钻石。白棠抬头，钻石全部镶嵌在她的双眸里，熠熠生辉，暗藏流光。

“哥哥……”她穿着一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头大身子瘦，像一颗营养不良的豆芽菜，似乎下一秒就会被风吹走。

“嗯，怎么了？”许熠星脱下外套给她披在肩膀上，帮忙整理着凌乱的头发。

“我还有一个小名儿哦。”她顺势靠在许熠星身上，小声地说：“蹲下，我告诉你。”

许熠星耐心蹲下，等着她的悄悄话。

“我叫月月哦。哥哥是星星，我是月亮……我们都在黑夜里的天上哦，是不是？”

“是。”许熠星把她抱起来，指着夜空说：“看，月亮和星星都在天上，哥哥会保护你的，不用担心，嗯？”

“嗯。”白棠重重点头，如水的双眸与许熠星的眸子对视。她突然凑上去，在许熠星的侧脸上亲了一口。

“以后哥哥也还会来看我吗？”两个人顺着楼梯往下走时，她牵着许熠星的手，小声问着各种可能发生的问题。

“会的。”许熠星不敢说大话，生怕被打脸。白棠反而坦然，停住脚步，仰起头看着他的下巴说：“没关系的，只要有时间来就好了哦。”

此时此刻，许熠星只剩下心疼。

白棠有多聪明懂事，遭遇就有多悲惨。她才不到十岁，父母双亡，家破人散，连一个愿意照顾的人都没有。懂事，是否也是一种悲哀，还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命运注定悲惨，所以不得不学着看人眼色生活？

许熠星再次把白棠抱起来，一路紧紧搂着她，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白棠走的那天，许熠星来送她。

天气很好，阳光肆无忌惮地播撒在每一个人身上。许熠星身上出汗，心里却一片冰冷。

白棠依旧穿着那件紫色公主裙，歪头笑着，一如初见时的单纯可爱。

“哥哥，你来了！”她穿过人海，直跑到许熠星面前，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胳膊。

许熠星干脆她抱起来，举得高高的，希望小姑娘以后的人生可以顺遂一些，把自己的好运气分给她一些也成。

“你想要什么吗？我去看你时，可以带给你。”

负责人呼唤着白棠名字时，许熠星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她瘦到不成样子的脸，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希望能让她好受一些。

“买书吧。”白棠看着他的脸，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子，认真说：“我想好好学习，考上一个好大学，去世界各地旅游，走走、看看……”

亲口说出梦想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了一些，连呼吸也顺畅了，不像当初，每每想到“自由”二字，都只觉得头痛欲裂。

“好，哥给你买书，要多少买多少，买很多很多。”这是许熠星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白棠坐上了面包车，透过车窗看着许熠星，留下一个完美的笑脸。

一瞬间，这个笑容和当初白棠来找他借东西时的笑容重合，连嘴角的弧度都一模一样……许熠星愣住，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