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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江照临没反应，旁边角落响起“噗嗤”一声。

许熠星背对两人，面对着货架，笑到浑身抖动，带着整个帐篷都在抖动。

江照临很坦然，如果这点小事钥匙能让他开心，自己丢人也没有什么。

毫无犹豫卖了节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能便宜点吗？”江照临低声说。

“你嗦什么，再刚一遍？”

“哦，没事。”江照临赶紧伸手把钱递过去。

“不，有事。”

许熠星按住了他的手，把钱拿回来问：“老板，咱能便宜点吗？”

“啊，我这个小本生意，不赚钱的。你看都给你抹零头了……”

老板说得像高三生背高考必备古诗词一样熟练。

但没办法，他们现在是能省下一块钱，就算一块。

许熠星看了看，从二十块钱开始往下砍价，一路砍到了十块钱，最后以二百四十块人民币成交。省了十块钱不说，还给江照临免去了那个头衔。

“怎么，看我这么小气，觉得没面子啊？”

“没有。”

就是别扭。看着许熠星卑躬屈膝，他心里不舒服。

“那就好。”

许熠星晃悠几步，坐在一块砖头上，摇着新买的扇子说：“咱们现在情况，谁也清楚，钱比尊严重要。你别介意，只要能这么活下去，以后有的是骄傲的机会。”

有时候，他觉得两个人的脑子都有点病有病，要不然，谁会放弃安稳富足的生活，跑到一个穷乡僻壤来吃糠咽菜。

是吧，很可怜吧？许熠星苦笑，却看见江照临在点头。

“你也不用这么认真，我都是瞎说的。”

许熠星的笑容灿烂，却未达眼底。整个人隐藏在夜色中，连影子都比平时要落寞。

寻找自我的过程的过程非常痛苦，好像在一层一层亲手撕下脸皮，撕开胸膛。摘除腐肉与脓肿，只剩下一颗干干净净的心脏。

这个过程很痛、很苦，像在对自己上刑。扒皮抽筋，挖眼剔骨，从血肉模糊的胸前掏出来一颗心脏，放在太阳下，亲眼见证到底是什么颜色。

可是清醒总比迷茫好。多少人为了一个真相，一次又一次的奋斗，我们又怎么能自甘堕落地低下头，去做个认命又无知的“普通人”。

因为这个想法，才会有舍生取义这个词。生命纵然可贵，可在真理面前，突然渺茫起来。无论一个人多么熟练说谎，总有一天谎言会被戳破，真相可能会晚一点，却从不缺席。

我们的面前有无数的前辈，他们的名字将永远刻在这座丰碑上。许熠星想，也许这才是自己想要的。

管他是谁，管过得是什么日子，这些东西从来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要怎么才能找到自己愿意为之奋斗一生的东西。

找到它，人生便不会再迷茫。你所在的每每一件事都是在为了理想服务，每往前走一步，都离它进一尺。它像灯塔，照亮游子前行的路，只要心里有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