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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对今日之事仍是有些不明就里,但见此情状,心里便也了然。
裴家子特意寻他说的那一番指定小画师作画的话,原来另有所图,就是抱着要他同行救场的打算。
虽被设计,裴家子转身便主动赔罪,态度诚恳,他自也不怪,笑着摇头叹气,指了指,抱怨一声“我竟被一小儿赚了”,也就作罢,命裴萧元起身,随即问:“这到底是怎的一回事?我倒是更糊涂了!”
个中内情,裴萧元自然不便言明,只说叶絮雨昨日耗费体力过甚,还未休养回来,皇帝便将人传去,他放心不下,所以想去将人接回来。
圣人不是肯体恤他人的性子,这一点宁王比谁都清楚。也知眼前这裴家子似还有所隐瞒,并未对自己讲明真实缘由,但他自不多问,闻言正想叫他带着那小画师回去歇息,忽然记起一事。
“昨日我带孙儿寻你拜师一事,话未说完便被打断。此刻趁着方便,我再替孙儿问一问,不知他可否入得司丞法眼?”宁王笑呵呵地问。
裴萧元昨日做拒绝的打算,没想今日发生这样的事。在他强闯深宫前,深知皇帝不好应付,怕自己一人不够,做了一手预备的打算,将宁王也赚去同行。
欠下一个人情,此刻宁王提及此事,叫他如何还能出言拒绝?颔首:“承宁王高看,愿将贵孙交我,我怎敢不应?往后必竭尽全力,但愿不叫宁王失望。”
宁王昨日其实看出来了,他不愿收徒,方才趁机再提,知他必不能拒,果然如愿,大笑:“那就如此说定!实不相瞒,小孙儿在家,早也听闻你的大名,极是仰慕,昨日还是他自己寻我说的,想拜裴司丞为师,学些骑射功夫。待我回去将这喜讯告诉他,择日领着来行拜师礼。今日也是不早,不敢再耽搁,你快带叶郎君回去歇罢!”
裴萧元转头望去。
她坐在水边的一块江石上,面向着远处夜空下皇宫的方向,若正出神眺望,身影望去,心事重重。
辞出,二人骑马归家。
照旧行至她住处的院门外,絮雨止步回身,向他道谢。
回来的路上,她的情绪显得很是低落,没说一句话,只到此刻,面上才露出了笑意。
“你的手怎么了?陛下召你入宫,所为何事?”他发问。
他早就留意到她手上新添的伤了,白天为宁王作方相,应当很是不便,幸好那画并不繁琐,很快完工。
出宫后,事情忙乱,直到此刻,他才终于得到机会和她单独说话。
絮雨摇头:“无事,阿耶没对我如何,召我只是命我在西壁作画。是我自己入宫门时没看好路,在宫阶上摔了一下。等会儿我再上些药,养两天便好。”
“我看一下。”他说道。
絮雨一顿,终于还是慢慢抬手,露腕在他眼前。
借着院门前照路的灯笼,他看了看。
伤腕渗血比昨日还要严重,连袖口都沾染了些血痕。
裴萧元携处置外伤的药箱转回,絮雨已入内洗手,卷好衣袖,坐在外屋等他。
就着案头那白瓷烛台的照明,他为她上了药,再用扎带仔细地分别包住她的两只伤腕。
处置毕,絮雨放下衣袖。
“也多谢你,今日入宫来接我。”她说道。
虽是他过虑,冒着开罪皇帝的风险强入宫面圣,但她如今的这位皇帝阿耶,确实不是个能叫人以平常心对待的普通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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