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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骂的人心里面却并没有起太大波澜。
因为他忘恩负义、过河拆桥、恩将仇报,白眼狼三个字,齐向然早自己骂过自己不知多少次。
他仰视着齐正荣,昂扬的脖颈或许是坚冰制造,看上去有一种落拓、滑稽的宁折不弯,好像天大的事情都无法让他低下头颅,好像他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全都用在抬头与震怒的齐正荣对视这件小事上面。
遥远传来一点厨房的动静,多少人记忆里最温馨的声音,该是一家人高高兴兴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屋子里现在却安静得诡异,齐向然甚至能听到齐正荣深重的呼吸声,听到自己牙齿微微磕碰,听到地板上茶水缓缓蔓延的响动。
这栋房子的气氛真让人受不了。在这样的安静中,低低的,忽然一声压抑的哽塞,向玲终于难以承受地捂住了脸,肩膀因为啜泣不住颤抖,齐向然上一次听到她这么哭,是在他离开齐家的那个夜晚,向玲为了她在外流浪不知踪迹的亲生小孩,悲泣得令他都心生不忍。
这一次是为了谁呢,为了齐向然吗?还是为了这个像茶杯一样碎裂的家?齐向然感到一点淡漠的受宠若惊,他能想象到泪水的温度,从向玲眼里落下的泪水,好像汇成温热细流,一点点流进了齐向然的身体,像冰层下从南方而来的潮涌。
其实,冰哪有那么坚固,它是一种很脆弱的东西,一点压力、一点温差,便要伴随此起彼伏的巨响开裂。
“我……”他从齐正荣一脸愠色上收回视线,目光滑落,到有熟悉花纹的地板上,沙发上,到向玲陷落的地方,到于俊兰慌乱无措又不敢大声出气的对向玲小心翼翼的安抚,再瞥过脸,看到坐在自己身旁的江纵。江纵一直温和地注视着他。
齐向然张张嘴,牙齿不由自主地震颤,心脏也好像在巨响中开裂了:“我……”
江纵手抬起来,动作很轻地拨开齐向然有点挡眼的头发,手指擦过他耳廓,“齐叔。”他打破这份安静,“然然做这个决定,一定有他的理由,您不妨坐下来,认真听一听。我们都很尊敬您,所以才有了今天晚上这一次沟通,但沟通是为了解决问题,而不是制造问题。”他转头看向齐正荣,问,“您说是吗?”
齐正荣眉头狠拧着,胸口深深起伏,半晌,才将一直瞪着齐向然的视线挪到江纵身上。
片刻后,他呼出一口长气:“你这话说的,谁做事情没有自己的理由?叔叔这几天工作上有些不顺心,一时没控制住脾气,吓着你们了。”他招呼厨房上菜,“先让我缓一缓,”他又看一眼齐向然,“你妈也得缓缓。吃饭吧。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你好歹……”齐正荣顿了顿,喉头上下滚动,好像有什么情绪被他生咽下去,“好歹陪家里头吃顿饭。”
江纵回头看齐向然,低声问:“饿了吗?”
齐向然缓慢摇摇头,动作很轻微,过一会儿,又咬着嘴唇点了下头,这一下比之前的还要轻。江纵摸摸他的头发,“那就先吃饭吧。”他带齐向然起身,“我也好久没在叔叔阿姨家吃过饭了。”
还是那张老餐桌,桌布变了个颜色,齐向然看了眼他原来常坐的位置,脚步踯躅两秒。江纵撑着他的背带他坐下,自己则坐到他旁边,占了齐向然的老位置。
如同他好久之前的想象一般,向玲果然拿出来她那套描忍冬纹的收藏级骨瓷,这一次却是为了招待他。一桌菜实在是丰盛,齐向然都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上过这么丰盛的饭桌,齐正荣开了红酒,高脚杯里流下沉默的酒泪,是馥郁的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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