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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有以下几点不解之处需要你的解答。第一,去年7月到11月间木喀有兵乱,你身为一个弱女子如何进入男人都害怕进入的战乱与蛮荒之地?第二,你在木喀的经历更像是传说,谁能证明这些知识都是你自己实践得来的?”
这是毫不掩饰地质疑舒瑾城的整个调查过程了,全场一片哗然。
许多听众认识这位老先生,他是东南大学的训诂学教授章仇芳,虽然学问很高,但脾气性格古怪,又不喜变通,颇有满清遗老的作风。
舒瑾城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微笑道:“先生问得很好。首先,作为一个经过科学训练、有经验的人类学者,我不畏惧任何一个被外界视为野蛮、不开化的地区。我的导师弗朗兹·布朗先生就曾在西太平洋岛屿中的猎头部落进行了一年的田野调查,并依此发表了他的杰作《西太平洋岛屿上的原始社会》。”
“其次,不畏惧的前提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在伦敦的时候,我就学习了羟族的语言和文字,回国后又在蜀都和木喀的炉多城采购了充足的干粮、衣物和武器。”
“最后,虽然木喀当时确实有局部的战争,但我的资金状况和木喀冬季的气温都不允许我拖延。于是我拜访了西川都督府,希望能借助他们的力量进入木喀。很幸运,王景都督同意了我的请求,我在二十名川军的护送下抵达了木喀相对安全的北方。后来我又有幸找到了一个十分好的向导兼翻译,他就是我在木喀调研的最好见证者。”
舒瑾城解释的如此清楚,就连一贯保守的章仇芳也不由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点点头,没有反驳。
一个坐在前排,手上拿着一个小本子的年轻人听见舒瑾城的回答眼睛一亮,大声问道:“这么说,您见过西南王?”
凶狠嗜血的枭雄遇见一心学术的美人,一段守护,或者一段艳情……这个新闻绝对可以卖出好价钱!
张泽园听见这个问题,扶了扶金丝眼镜,面色不善地看了提问者一眼。
“很遗憾,并没有。” 舒瑾城坦然地开了个玩笑:“如果每个去西川都督府的人西南王都亲自接见,那么西南王想必没有时间做别的事情了。”
好吧……年轻人遗憾地撇了撇嘴,不过见没见并不要紧,没有见他也可以编一段嘛。反正西南王远在西川,也不可能为一份小报来金陵找他。
又有一个短发、穿长袍男装的女生举手,她眉宇间英气勃勃,正是那天在学生宿舍碰见的女生。舒瑾城点起了她。
“舒老师,我是新入学的人类学系学生悉雪萍。” 她显然也因为认出了舒瑾城而有些激动,“我想问问您,您在木喀调查的过程中有遇到危险吗?”
“当然,有时候即使做好了最充足的准备,也不能规避突发的危险。”
“可以具体说说吗?” 悉雪萍眸光晶亮。
“比如说有一次我的马踩中了雪窝,险些连人带马滚下山崖。还有一次,我们遇到了狼群……”
白马嘶嘶葬玉山
白马嘶嘶葬玉山
几乎跌落山崖是在爬玉崩雪山的时候。
那时他们在路上已经走了十几天,才终于进入了玉崩山的地界。
为了不暴露狼眼洞的位置,舒瑾城遣散了脚夫,和赤松两个人单独进山。
开头几个小时还好,虽然荒无人烟,但与前些日子走过的丛林并无二致,舒瑾城早已习惯了。但随着海拔逐渐攀升,玉崩山的独特和危险就显现了出来。
明明是八月份,不到半山腰的地方就已经有了薄薄的冰棱,呼啸的狂风将山壁上的石头刮落,深谷间时不时响起令人心惊肉跳的坠落声。
他们的头顶已经没有多少植物,全是大如斗的深灰石块,这要是落下一块砸到头上,连抢救也不用了。
两人都下马步行,精神高度紧张,整整两个小时,谁也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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