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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陪妈妈最后一程,让她走得开心一点。”
说完,盛凌薇在心里暗暗地想,她又何尝不是在自作主张。
沈恩知不知在想什么,垂眼轻轻一笑,神态恢复如常,点头说好。
沈恩知于是时常去盛家探望热娜。他博闻广识,走过不少地方,描述起新疆的风土人情,言辞讲究,对一切细节得心应手,时常让热娜展露笑颜。
盛凌薇一度以为,热娜真的相信她和沈恩知是一对恩爱眷侣。
可是有天晚上,热娜的心跳忽然出现异常,一番施救之后,她虚弱地拉着盛凌薇的手,说:“薇薇,不要在意妈妈了,想想你想要什么。”
她想要什么?
盛凌薇听她的话,认真去想。
她要热娜活着,要父母健康长寿。
她还要一切都恢复原样,和叶恩弥、沈恩知,没有经历那些误解与离别、纠缠与隔阂,仍像以往那样亲密无间地生活。
她离开病房,下楼倒一杯冷水喝,内心终于重归安宁沁凉。
走到门厅,心中一坠,忽然想起叶澜的描述。
那时盛长荣给的压力日渐紧迫,盛凌薇和叶恩弥频繁争吵,她的状态不好,有些失魂落魄。盛长荣看在眼里,终于忍无可忍,找来沈州同商议对策。
他们要将叶恩弥送去当兵,多年与世隔绝,强行斩断和盛凌薇的全部联系。他抗争,哀求,在门厅里下跪。盛长荣盛怒之下摔了两个白瓷瓶,让人把叶恩弥拖走。他在碎片上剧烈挣扎,血流了一地,嘴里却咬着牙不喊疼,说有朝一日一定会得到他的认可。他要娶她。
盛凌薇看着眼前光滑如新的地面,心痛似绞。
“那小子一直没松口,我倒有点钦佩他的骨气。”盛长荣的嗓音忽然从后方响起。
“那也不够资格被你认可对吗,爸。”她说着,转过身去,与盛长荣鹰隼般的眸子对视,“凭什么你觉得,你可以擅自决定我的人生怎样是好,怎样是坏?”
她如此冲撞,如此冒犯,盛长荣并未动怒,淡淡说:“我看得出你跟他没有未来。他从小到大做的事,让我感觉不到荣誉和体面。你们在一起只会浪费你的青春,到最后还是会分开。”
盛凌薇没有再说话,她转身离开,出门吹风。
不由想起热娜的话。
他和沈恩知,确实有相似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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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凌薇陪伴妈妈几天,最终还是送走了她。
葬礼办得低调而私密,盛长荣捧着装有妻子的小罐子,叶澜悲切欲死,几乎晕厥在沈州同怀里。盛凌薇没有哭,她蹲下去凑近了妈妈的骨灰,轻手轻脚掬起一捧土。
闻不到泥腥气,质感干燥,粗糙,像她最后一次抚摸的,热娜的手。
盛凌薇松了手,洒上去。
她说妈妈,就让他们争吧。我很累,谁也不想要了。
回到沈家,她静默地跟沈恩知回房里。小时候盛凌薇总到这里来,经年流转,卧室的装潢陈设全无变化。
盛凌薇靠在床头,把脸埋在手心,终于流下眼泪。
沈恩知蹲在她身边,将她的面颊从手指之下剥出来,用一方软手帕细致地搽。可是太多了,怎么也擦不净,圆珠一样落在他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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