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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恩弥,你怎么进来的?”她问。
这里是长廊中途的拐角处,避人视线,也避开大部分灯光所及的范围,是以光线低垂,显得昏沉暧昧。
叶恩弥抬起半丝笑:“有时候这张脸挺方便的,薇薇说是不是?”
“……”盛凌薇搭眼在他脸上、身上,似乎看出了上心打扮的痕迹,“谁给你发邀请函了。”
“恩知之前说过要请我,我猜他后来忘了。”
她显然听出这是蹩脚又荒谬的理由,口中气息深深吐纳:
“叶恩弥,你到底想干嘛?”
“机票酒店早就订好了,总不能不来吧。最近医生也劝我休息休息,少用点儿手……还有就是,想见见你。”
前面的零零碎碎冗长铺垫都是借口,唯独想见她是真的。
他看到盛凌薇的头稍稍低下去,神情克制得很平稳,只有长睫毛在眼下浓淡不均地发起微动:
“有什么必要?你不是早就放弃了。”
叶恩弥只觉得内心的苦涩要翻沸起来,把眼睛和嘴唇里蕴着的惯性笑意都烫破:“谁说的,薇薇?谁说我放弃过。”
“在伦敦的时候,你不是送过珠宝给我?说什么这是新婚礼物,又祝我百年好合。”盛凌薇松开了浅浅抿起的唇片,朝他露出一抹讥笑,“忘了说,谢谢。”
一句“谢谢”,嘴唇一合一张,这两个字眼便从她口中刺出来,明明是轻缓的语气,碰到耳朵的时候却尖锐得不像话,几乎要将他狠狠凿穿。
叶恩弥到底没忍住,眼色由明到黯,瞬间熄灭了。
叶恩弥曾经觉得自己永远是个有主意有办法的人,直到他被迫离开她,一次一次挣扎着试图回去,换来的却是伦敦酒店里那个夜晚,她对他说的那句,听到了吗叶恩弥,我不要你了。
现在重新站到她面前,面对她的漠视和诘问,他依然无法顺利给出反应,好像所有用惯了的措辞字句都在这时背穷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盛凌薇说。
叶恩弥只得点头说好。见她未加思索便很快转过身,路过他旁边,气味如同一阵洁净无嗅的风,叶恩弥脚下不自觉追了几步,似要赶上风的尾巴,口中喃喃说:“薇薇……”
盛凌薇只留给他一句:“再见,叶恩弥。你不要过来了,我跟恩知哥的仪式,不希望你出现。”
脚步由她一句话猛地刹停,叶恩弥被锁在原地,默视着她的背影渐渐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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碍于身份,叶澜出国手续繁琐复杂,找沈恩知所在的部门挂了个由头,才加急办妥。仪式开始的前一刻,她终于赶到酒店,出示了邀请函,得到放行。
她沿着长廊往里走,眼膜浮着疲惫的丝红,手脚也有点颤颠。
手包不一小心掉在脚边,有路过的人帮她拾起来。
这人很高,身量压过光线,叶澜抬头正想道谢,旋即一眼认出:“小弥……”声带发了怔,嗓音因而显得涩然。
叶恩弥一手插在裤袋,面无表情与她对望:“妈。”
空气静得像空气,其间酝酿着无声的情绪,像是灯下细琐翻沸的粉尘。
叶澜一时张口无言,半晌才问:“你怎么来了?是薇薇她……”
他生硬地打断:“薇薇没请,是我自己来的,您可以放心了。”
叶澜早先演话剧,是出了名的巧舌如簧。只是近些日子以来心力交瘁,再加上重逢叶恩弥受的冲击太过,舌头开始在嘴里摔跤:“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小弥。”
他并不买账,绞起薄长锋利一对眉:“还能是什么意思?妈,您比谁都清楚,现在站在恩知那个位置的,本来应该是我。”
“我会告诉薇薇。”
“……什么?”
叶澜尽量维持平静的姿态:“我知道你骄傲,也有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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