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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枞、干巴、黑牛肝菌,洗净沥了水的码着。
钟信铺了铁篦子,先把羊肉串上了签子, 十串排开,刷上了油,撒了香料。又叫季文淑倒了两杯甜米酒来温着。
两人这般忙活了十来分钟,方才得以坐下互相偎着, 吃上一口热乎的。
羊肉外焦里嫩、弹牙酥香, 裹着紫苏叶、白芝麻、花生碎,在齿间爆开了鲜美肉汁。季文淑披个大袄子, 靠在钟信身上, 一口小串一口小酒, 惬意了片刻, 见着融融火光映墙,脱口而出: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钟信正用筷子翻炒几只竹虫,没反应过来:“嗯?”
季文淑笑道:“仲哥,你看我们现在像不像那诗里的古人?”
两人耍朋友耍了有两个多月,把情侣间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尝了个遍,现下如胶似漆,倒也不必装什么了,在旁人看来就是一对度蜜月的小夫妻。
“嗯。”钟信看她,眼底涌起笑意,与她碰杯,“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两只竹筒杯相撞,磕出轻响。季文淑抿了一口,看他喝了半杯,随着甜滋滋的酒入喉,她顽心骤起,扑了过去,把人按住亲了一口:“甜不甜?”
钟信被闹了个大红脸,简直手足无措:“你、你起开,小心烧到。”
“不行,”季文淑就喜欢逗他这样的,谁让这人平日里老一本正经的,还老爱说她,数落这那的,明明他们什么都做过了,还羞得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搞的她觉得自己才是那个采花的土匪,“你不说,我不起。”
“……甜。”钟信认怂。
季文淑不依不饶:“什么甜?”
钟信看着她,面前的女子笑靥如花,好看到动人心魄,一时他恶向胆边生,想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瞎撩人的后果,谁料他刚一个反扑回去,就听季文淑大喊:“糊了糊了!竹虫,快快!”
钟信忙松开她,去给竹虫翻个面,果然半边有点焦到发黑了。几筷子拨弄后,撒料装盘,递给季文淑一碟酥脆。她开开心心地吃掉一根,嘎嘣脆,用肘撞了撞他:“任务完了以后,你想去哪?”
钟信此时十分不开心地给鸡枞刷油:“你想去哪?”
“我……我想去海边,”季文淑靠在他身上,目带憧憬地说,“就是那种浪很大、很大的海边。”
“洱海?”想想洱海没啥浪,钟信换了个地方,“海南、三亚?”
季文淑点点头,钟信应道:“好,我们去海边。”
季文淑又问:“仲哥,你想结婚不?”
钟信差点懵了,心跳快得他一下结巴了:“你、你想不?”他迅速接了一句,“你想我就跟组织提申请!”
“啊?”季文淑显然就是随便问问,“咱、咱俩?”她也一下被弄结巴了,“不、不是,我的意思是,组织不是有规定,夫妻不能是同部门有同一个直属领导还什么的?咱这一结,回去立马就被调走一个?”
经她一提醒,钟信也想起来了,是有规定的,成员之间有夫妻关系的,除了不能隶属同一个领导,还不能是上下级,还不能担任相关单位的一堆职务,简而言之,就是甭在一个单位工作了。
一对小情侣就跟被人兜头一盆冷水似的,顿时就蔫了。
空气凉了,烧烤也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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