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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去,对方没及时看清他,问他:“是谁?这里怎么有魔族?”他没理会,提着刀刃,至少开门刹那对方肯定看清了刀刃的反光。
那间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室是罚堂,成欢意识到了,他没领悟的是,四周有仙界常年搁置并不使用但到底存在的天鞭,有一些兵器,他能够从对方的吐息变幻中听懂对方有一点害怕不安,只是他不回答问题,没正式挥刀,得不出敌我结论,对方竟然就连一件兵器都不先去抓进手里。
仙君也不皆是这么固执这么呆的。
以至于成欢见状失笑了,忽然冲动转改,准备在杀他之前拿他发泄发泄。从前成欢没这样干过,想都没这样想过,既不擅长也不喜爱纯粹的野蛮,所以琢磨半天,成欢姑且说道:“魔界打上天庭,这一带沦陷了,你不要出去。”
这是离奇错误的开始。
“你是谁?”对方闻讯疑虑地问他。
成欢谎称:“我是反水的魔,我可以保护你。”
许是由于此前朦朦胧胧亦听到过几丝遥遥的交战声,这个独坐已不知今夕何夕的仙君上钩了,残留的将信将疑越来越少,转而担心他道:“你潜伏在魔军当中?务必小心。”归根结底,那一年成欢还是憎恶神仙的,直到分别之日,心底还是水火交战,杀意与怜情来回变幻,无终无结,只不过,听来听去,对方的嗓音缠绕向他身上,越来越像是他生平没得到过的炊烟。
他变得总想等待一刻,再等待一刻,等待一天,再等待一天。
每个白昼,成欢离开罚堂继续跟恨浊设法攻打天庭,每个星夜,成欢耐着性子带上美酒佳肴,钻进罚堂。恨浊嘲笑他道:“你在图什么?这块地方这批俘虏不已是我魔界囊中之物了么?”话虽如此,每次成欢走过门去,就会莫名其妙地心软——
自从听说门外全是魔军以后,那上当仙君就不歇卧在门外天光能一下子照射到的区域了,每天成欢回去,都见他缩在宽大罚堂角落里。漆黑之中,成欢抬手抚摸他的脸,才能确信是他;对方感受他的手,手指上兵茧的细节,才能确信是他。
成欢不断为他捎酒带花,不动他一根头发,哪怕事情总有些小异样,对方也就没什么疑心严重的理由。
如是度过十几天,终于有一天,对方才忍不住问:“你从来不点灯,是还不信任我?”
成欢实是怕他将来报复。可是每每这么想,成欢必定要打一记冷战纠正自己:不能这么想,这么想等于自己心里更想放过这个仙君做活口。
这跟他自己满身煞气催动的欲望截然相反,跟他从小到大在魔界接收的对立观念截然相反,让他独自万分痛苦,对方丁点不知情,同族丁点不理解他的挣扎。
遂也在那天,他忍不住不耐烦地彰明了意图,最初是他居高临下,想要一口气发泄完欲望不再纠结不再纠缠,可是双手才在对方要紧处拿捏几下,身躯才翻上另一具身躯压制几下,马上感觉出,若放任欲望做下去,若完全输给煞气欲望,这个显然并非武将的仙君恐怕承受不了,要被他玩死。
一旦逃避纠结,放弃自控,成欢心知很可能动情到深时,意志里只剩本能不剩克制,手段过分。
即使那一天,对方根本没察觉到他的威胁性,还以为他是想你情我愿地撩拨撩拨,不知死活地反而在他僵停时还了他一个吻,以至成欢全面自控失败。他已经在想:“明天起不再来了……权当没发现过这里……”吻却如幽幽黑暗里火苗瞬间灼唇,仅存的他惟一能做的事只有咬牙切齿按捺自己,要求对方烧入自己了。
他对那个人的确没有很好。
从那往后,几十个夜,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煞气在身,他凡事凡欲有时都没节制,他要,对方不想要的时候,终也迁就他;对方喝酒,他也要抢,一起越喝越醉,接触更乱;有一次他照常来,莫名留心带去了更多花朵,对方忽而询问他:“你要与我牵红线定姻缘么?”他沉默了。
对方体贴,配合他沉默,半晌,只道:“真是个鸳鸯丛中,孤家寡人。”
这句话,他倒没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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